黄权持剑,泫然泣道:“某为益州府从事,竟不能导主公循乎正途,坐视其渐入歧路,更有何面目苟存于世?”
费祎叹了一口气。
他亦曾以刘璋心腹自居。
然而,此番得入荆州,与刘玄德相识一段时日,方知何为明主之姿。
“公衡,主公自有乾断,我等为谋士者,虽当竭虑为谋,然不可妄图更易其决断,亦不可以死相迫。”
“可主公此去,乃凶多吉少也!”
“纵使如此,亦乃主公自断!汝为从事,以身相逼,此等行径,本就是对主公的一种不敬。”
费祎的话劝不了王累这样的固执之士,但黄权好歹讲道理,多少听进去了一些。
他长剑嘡啷落地,人也颓然坐地。
“眼见主公身入虎穴龙潭,吾等当如何施救?”
费祎也坐在他的身旁的石阶上,掏出绢帕递给他:“先擦擦嘴。”
黄权接过绢帕按在口处,暂止血流。
费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主公既无强主之姿,又无强主之志,你又何必逼他。”
“文伟,听你这意思,觉得主公此举并非错事?”
费祎反问:“那你觉得应当如何?”
黄权想了想,很肯定道:“由严颜张任死守北疆,以拒张鲁曹操,再许我兵权,与刘璝、泠苞、邓贤三位将军,据守鱼复古驿,可保益州无失。”
费祎又道:“可你扪心自问,主公会给你兵权吗?”
“这……”
黄权哑然,一时间不知如何应答。
而后恨恨道:“主公乃信张松、孟达之奸佞之辈,不信我也……”
然后抬起头:“可你为何不谏言?”
费祎又长叹了一口气:“公衡,你一直在益州治政,主公亦秉承慈柔仁道,宽松刑法。百姓却如何说我家主公,你可知道?”
问及此事,黄权可是太知道了。
刘璋素秉宽和之政,常对罪者蠲减刑罚,以柔仁之道治世。
按说,这样的君主,通常会获得当地百姓的广泛好评。
但却正相反,刘璋于益州百姓之口碑,却素来不佳。
盖因一事。
刘焉所携东州兵入蜀,却对益州百姓多有侵暴。
刘焉在时,尚能管束。
刘焉去世,刘璋为拉拢东州人心,却实施宽柔法度。
以致很多东州暴民虽然犯了重罪而减免刑罚,使其变本加厉。
对于东州人来说,刘璋可谓宽厚之主。
因为你强暴了一个良家女子,杀几个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