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礼部尚书魏序。
“你等捕风捉影,牵须弄线,不断将小事化大,将没有的事情坐实。究竟安的是什么心?谋的是什么意?凌点检数度勤王保驾,自先周始便是陛下近卫,忠心耿耿、劳苦功高。
将他革职,谁来替陛下御贼防凶?是你严大人,还是他们中的哪一位呢?”
“这话不对。”
魏序话音刚落,现任工部尚书唐秉闻瞥向他,轻蔑的看了一眼之后,转头向着龙椅上的文训悠然行礼。
“陛下,若是朝臣皆自恃功高、目无尊上,武将皆念沙场辛劳、不服廷制,朝廷的威严何在?大郑的体统何在?无论事因何起,都不是御前斗殴的理由。否则一旦开此先河,后来人尽皆效仿,岂不叫天下人耻笑?”
从小问题到大问题,从小官拌嘴到尚书争锋。今天这场朝会,将会是大郑开国以来的第一次正面权力交锋。
争斗的本质,是对文训皇权的限制。
争斗的焦点,就是掌控禁军的凌晨。
一定要把他拉下来!无论用什么手段!即使是抛弃一位四品大员!即使是让皇城门外人头滚滚!!
只有让皇帝做出让步,这件事情才能算告一段落。否则陛下乾坤独断,于国于民、于百姓(仅限贵族地主)、于社稷,都将是一片高压态势的浓密乌云。
看起来繁琐复杂,云里雾里。其实永远都逃不开生活的本质。
文训就是丈夫,大族们是妻子,这个家是一个人做主还是夫妻商量着来?谁的意见更重要?谁的占比更重?将会决定接下来一辈子的生活方式。
所以必须要争!
而且,朝堂上还有一种情况客观存在——身份是在不停转换的。
今天帮凌晨的朝臣们,其实就是在帮皇帝,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愿意被皇帝呼来喝去。
等到他们将对手干掉,把他们原本的位置占住,以后只手遮天、尾大不掉后,河北诸府、江淮周家附属等其他势力又会成为皇帝的马前卒。
关中、关东今天和京畿势力一起站队凌晨,也不意味着他们就是同盟。
这是皇帝最愿意看到的结果,你们争权,我才放心。
你们不争,一片其乐融融,那我该睡不着了。
“凌晨,御前殴打朝廷命官,杖三十。陈石,无端损辱朝廷命妇,亦杖三十。好了,就这样决定。”
文训开口说完,便起身在内官的搀扶下、在宫娥的陪伴下,离开了乾元殿。
满地跪着的臣子抬起头,有一些还想说点什么,但当他们看到一旁昏昏欲睡的右相毫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