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蕴应该庆幸林家目前还是有一个人起码看上去不错,但她又难免有些心酸。
为只见过两个时辰的原身心酸。
那个林蕴也很懂事,但和林栖棠完全不一样,她是那种历经磨难的懂事,带着些怯意与不自信。
而林栖棠就这么大方得体、钟灵毓秀地展现在她面前,问她过去过得如何。
林蕴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手心的茧,应该说是原身的茧。
她到底过得如何呢?
她在权衡利弊后被放弃,她自小活在谎言中,她被养恩裹挟苦撑门庭……
林蕴有些语塞,最终她听到自己很简短地回答:“小时候被当地的富户收养,后来受了水灾去了杭州府,前些日子养母病逝,我知晓真相后便来京了。”
林蕴想,原身应当是不想留下一个苦大仇深的形象,她在人生的最后一刻是托林蕴看庭中桂花开。
事实已经足够沉重,无需再添油加醋了。
林栖棠也没料到在外的二妹妹是这么个性子,不诉苦又带着份坚韧。
她没压住喉咙里的咳嗽,咳了两声后道:“你我之事,虽然是长辈促成,并非我所愿,但我总归是受了诸多好处,欠你良多。你刚回来,定有许多不适应的地方,若是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可以向我开口。”
林栖棠方才发现林蕴看着案上那本《四书章句集注》出神,她索性倾身拿过那本书,递到林蕴手边:“这书讲的是理学,其实我也不算精通,但妹妹如果感兴趣就拿去看,不懂的地方来寻我,我不一定能解答,但可以试一试。”
林蕴接过书,摇摇头,又把书放了回去:“读书并非我所擅长,强求不来,况且这本书翻阅迹象重,大概是堂姐你所喜爱的,我不夺人所好,不过我这里的确有桩事想要堂姐帮忙。”
林蕴接着详细讲了九麦法,讲这个方法能多种一茬小麦,春种夏收,问林栖棠能不能在林家的农田上都这样操作。
林蕴昨夜在床上思索的便是此事,九麦法在村里难以推广,那就先从林家开始吧。
就算今年劝说村民不成,但林家运用九麦法成功了,日后九麦法便不是她一人的“信口雌黄”,来年若是再遇见因为汛期无法及时种麦的情况,九麦法能得到村民的信任,可以派上用场。
这些天下来,林蕴对林家也没什么期待,一个个一点情绪价值都没有,那林蕴也只能图实用价值了。
林栖棠听了林蕴的话,并未立刻拍板,而是让林蕴给她解释为什么每九日用冷水浸种能让麦种早发芽。
林蕴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