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披全铠的铁浮图!
生死存亡,在此一战……
左右一片深沉的呼吸声,甲叶子唰啦唰啦,轻轻碰响的声音。身经百战的老兵,一个个抓住这仅有的时机,调整体力,放松肌肉。
蓦然间,一个有点沙哑,类似公鸭嗓子的声音,不服气地大喊:
“让我上!让我上!为什么要换我下去!我也能打啊!”
“小家伙,这一仗,还是老头子来吧。”压制住他的声音沉稳有力,虽然透着一股老人特有的衰迈,却并不腐朽:
“你年纪轻,多看看,多学学,以后能多顶一阵……退后!刀给我!”
踏,踏,踏,铁靴踏过沙土的声音缓步上前。沈乐循声往左后方看去,立刻看到一个老兵,双手拖刀,一步步走向阵列前方。
他的步子迈得极慢,像是要把每一分体力,都用在挥刀的那一瞬,甚至舍不得用以让自己走快一点点。
握住刀柄的手肌肤松弛,上面密密麻麻地堆叠着黄褐色的老年斑,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从手背一直没入袖口当中。
铁盔之下,白发飘摇。
沈乐心头一恸,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自己,或者说,这个身体的双手,皮肤也已经松弛,皮肤下的肌肉单薄而干瘪。
甚至稍微动一动手臂,动一动双腿,也能感觉到这个身体的肌肉量,下降到了让人触目惊心的地步:
这样一具身体,这么一点儿肌肉,为何能挥动陌刀,在战场上一次次斩杀来敌?
沈乐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必须再挥一次刀,再斩杀一个敌人——
再顶过这一战!
md!
死就死了,死了重开!
当年的先辈,这身铠甲的主人,这柄陌刀的主人,都能在战场上奋战至最后一息!
他一个甚至不会真死,只是打体验服的后辈,凭什么不能了!
沉雄的鼓声蓦然响起。先是激烈,再是缓慢,最后,迎着敌军已经奔跑起来的铁骑,咚、咚、咚,一下一下,缓慢到震人心弦。
踏着鼓声,陌刀手们提起长刀,整齐向前,雪色刀锋在战场上排出一道钢铁长城,如墙而进:
“杀!”
“杀!”
“杀!”
呼吸之间,敌军已到!
那奔流的铁骑汹涌而前。也许慑于陌刀军的斗志,稍稍放慢了脚步,也许并没有——沈乐没有注意这些。
他只是死死盯住前面奔来的马匹,调整呼吸,默数距离。五步,四步,三步——
蹲身,半跪,发力,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