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砚执:“……”
舅舅一家五口,七八位曾在基地见过,但此刻名字堵在喉间的院士,沈木岚和他家那位颇有分量的老爷子,最离谱的是连世力六子那几个大忙人也赫然在列。
季砚执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几不可闻地深吸了一口气:“季听还在楼上睡觉,你们暂时见不到他。”
空气里传来几声极轻的叹息,不禁有些可惜。
他们是看了上午那场惊心动魄直播后才一时热血上头、不顾时间点就匆匆赶来分享喜悦与骄傲的。此刻被季砚执冰冷又合情合理的理由点醒,才后知后觉这行为多少有些失礼且不合时宜。
张院士首先从沙发上站起身,脸上露出一丝理解和歉然:“是我们太心急了,总师这段时间太辛苦了,确实需要好好休息,那我们改天再来。”
其他几位老院士也纷纷点头,准备起身告辞。
季砚执看着眼前这些远道而来、又带着一丝遗憾即将离开的老人家们:“几位若是方便的话,留下一起吃顿便饭再走?家里还有些薄藏的好茶。”
院士们面面相觑,正犹豫着,王冕一脸跃跃欲试地举起手:“诶季董,我们也想一起留下吃饭,好久都没见……”
“你们几个,”季砚执的目光精准地盯在王冕身上,那眼神冷锐得如同淬了寒冰的手术刀:“现在就给我滚回集团去,再敢旷工,今年部门奖金全部清空。”
王冕那点嬉皮笑脸瞬间僵在嘴角,下意识地想张嘴争辩,就被旁边的汪斌捂住了嘴:“你再说话,奖金真没了。”
于是,在季听沉睡未醒,一场为不期而至的长辈们而设的晚宴,便在季家主宅拉开了序幕。
直至夜色渐深,华灯璀璨地映照着庄园深邃的林荫道。季砚执亲自站在气派的大门廊下,身影挺拔如松,亲自送别一位位客人登车离去。
赵院士坐在后座,透过缓缓上升的车窗,回望夜色中如同庞然巨兽般匍匐的季家庄园,不由得深深喟叹:“都说泼天富贵最易移人心志,总师在这样的环境里成长起来,却始终保持着对科研那份赤诚和毅力,光是这份追求就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了。”
坐在他身旁的张院士闻言,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了然与更深的笑意:“那是因为总师心中的天地,肯定远比这庄园要辽阔千百倍。”
话音刚落,赵院士旁边的车窗玻璃忽然被轻轻叩响。
他微微怔了怔,忙按下车窗:“姜先生?您这是……”
姜明德脸上带着热络的、几乎是孩子气的笑容,上半身都热情地探进车窗缝隙,对着后座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