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砚执抵达集团后,第一时间将虞琳叫了过来。
“从明天开始,我要休年假。”
这件事宣布的太过突然,虞琳完全出自下意识地:“啊?”
不是虞琳反应不上来,而是自从她进集团以来就没见过季砚执休过长假。所以别说是年假了,周末她都很少见季砚执休息。
季砚执并没有给她解答疑问,而是利落地将办公桌上的显示器屏幕转向她。屏幕上早已调出了清晰的项目清单和授权文件:“现有项目的最高决策权限我会转移给你,紧急事项授权范围、以及需定期向我汇报的关键节点也已经列好。战略投资部和研发中心的月终汇报流程,你做批阅,但我会做最终审阅。”
“除了这几份协议,需要电子签名的时候及时推送给我,其他常规决策,你全权处理。还有……”
用了两个多小时,季砚执像一台高速运转后进入稳定巡航的精密仪器,将庞大集团的运行缰绳,有条不紊地移交到了虞琳手中。
工作责任交接完毕,最后一份文件关闭,他几乎是立刻从椅中起身。一种混合着巨大期待与滚烫焦灼的心绪在胸腔里鼓胀,催促着他即刻返程。归心似箭四个字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速度,每一分秒的拖延都显得无比漫长。
等季砚执回到老宅,从车库刚刚下车,管家略带忐忑的身影已经候在一旁。
季砚执看着他脸上那份明显的欲言又止,不解道:“杨叔,你有事吗?”
话音刚落,他心头忽然微微一沉:“不会是季听被吵醒了吧?”
“不是不是!”管家连忙摆手,声音不大却带着点着急,“二少爷还在楼上睡着,没醒呢。”
季砚执眉心疑惑地蹙起,“那您这是……”
管家嘴角几次翕动,最终只化作一句含糊的低劝:“您……您还是先去正厅看看吧。”
杨叔这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像一把生锈的锯,在季砚执绷紧的神经上来回拉扯了一下。
困惑混杂着一种莫名不太好的预感攀上心头,他没再追问,只是转身上了电梯。
当梯门在主楼一层无声滑开的瞬间——
视线的尽头,季家那间向来以通透空旷著称的奢华正厅,此刻竟如同节庆庙会般塞得满满当当。
舅妈曹莹盈眼尖,原本正侧头与人说笑的脸瞬间亮起惊喜:“小执,你回来啦——”
这一嗓子清脆异常,如同在喧闹中投下一枚标记信号弹。刹那间,满屋子像被无形指挥棒扫过的演奏席,几乎所有的声音都停滞了半拍,所有的视线齐刷刷地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