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上垂挂着倒悬文字装置,像词语之钟,一圈圈旋转。
墙面光洁如镜,贴满泛黄语义引导纸,仿佛是在等待某种集体催眠的命令。
房间一角,一名身披白袍的“语言医师”正安静地立着。
那不是人类。
它名为——【缝语者】。
它没有五官。
面罩中央是一条齿轮构成的闭合拉链,构成“嘴部”的结构。
张开时,会发出一连串被切碎的音节残片,像是语言残骸的拼接。
它胸口挂着一块陈旧的医疗铭牌,上面写着:
语言纠正实验体a型
拟真语义重组辅助模块
墙壁后方,一堵由数百条缝合人舌缝制成的涂鸦墙赫然展开。
整堵墙,只写着一个字:
我。
这个字被缝了上百遍,层层缠绕、反复书写、重缝、重写,最终如疮口般鼓起,血肉模糊地重复着自身。
它不再是一个代词。
它是一道“语言感染源”。
控制系统提示音随即响起,温和、却令人心寒:
“欢迎进入语言康复中心。”
“请放弃主语。”
“请忘记你是谁。”
——
司命第一个走入室内。
他停下脚步,目光在那堵墙上定格,语调如刀:
“这不是康复。”
“这是分裂的第一步。”
林婉清站在他侧后方,注视着那一面缝语墙,眉头深锁,声音低沉却冷静:
“这些句子是‘未完句’。”
“它们删去了主语,只留下情绪。”
她顿了顿:
“这是语义诱导术,针对人类语言结构中的主语依附特性进行攻击。”
“一旦你下意识地在心中补全了这些句式,主语会自动被你填入‘我’。”
“你不是在陈述。”
“你是在承认。”
没人出声。
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不是普通语言试炼。
这是一场有意为之的“自我剥离实验”。
——
监控室
尼古拉斯冷静记录着每一名试炼者的参数:呼吸频率、语速浮动、目光反应。
他读到“林婉清”的条目时,轻轻点头:
“知识性防御反应。应激可控。”
可下一刻,他的舌头在发音时,突兀停顿。
他低声道:“观察者……”
然后:
“是……‘我’……”
语调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