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风口浪尖的时候,周镳说不定就盼着咱们取了刘慎思的性命,乘着南都乡试的风头,把着事情闹大,再牵连到周老先生那件事去。”
刘若谷站起来道,“小人也说一句,虽有些让阮先生受委屈,但当下最好大事化小,勿要牵连到共举的大事之上,否则得不偿失。等到乡试临近,这些士子要奔自个的前途,这事情就淡了,到时再处置更为妥当。二则刘慎思是复社的人,时报名义是我们与复社合办,吴应箕是副主编,按照眼下的情形,不能让他再继续任副主编,还有怎么对付周镳,这三个人都是复社的人,还是要先探一探张溥的意思,否则也会影响那大事。”
庞雨握着两手,过了半晌之后看着江帆道,“周镳请托的事情打听清楚,无论他请托的谁,绝不许刘慎思中举。”
“小人明白。”
庞雨拿起桌面上另一张呈文纸,“下面说淮安的事情,刘若谷你再跟各位通报一下。”
“要求兑换二十万贴票的盐商姓陈,是淮安的场商,淮安银庄初步打听,此人并无这等财力,他对着的行商是黄家和汪家,猜测是这两家在背后指使。阮大铖约了跟徽帮的人面谈,他们此时来兑贴票,一说他们银子多势力大,跟大人谈的时候不落下风,二来此时可以兑,二十万贴票拿到手,可以在沿江任何一处银庄兑换,我们就要运送现银,他们若是不安好心,从此我们疲于奔命。到底如何想的不得而知,所以要不要兑换给他们,报请大人定夺。”
“咱们扣了他们多少船?”
“目前扣了九艘,徽帮的销路以湖广、九江居多,所以大多查扣在安庆至九江段。他们在淮安装船从不经漕帮,无论正盐私盐交易都不用贴票,所以从来不挂旗。”
庞雨看看刘若谷,“他们也贩私盐?”
“也贩,盐业之外还做钱庄,若是整个徽帮加起来,可能比我们的现银还多。”
庞雨沉吟道,“阮大铖约的人是汪家的,那这次淮安背后的人,多半便是汪家,听阮大铖的意思,他能代表徽帮的盐商。”
江帆低声道,“查到这个汪汝谦在汪家兄弟中排第二,本人颇有文采,平日不在淮扬经商,常居杭州与文人往来,这次是先找上钱谦益,然后联络上阮先生。他们选在淮安,是盐商的老窝,也是漕督的驻地,现银不担心运输,还有这公揭发出,里面牵涉朱军门,徽帮选在此时,定然也是有意的,至少朱军门会偏向他们。”
庞雨把目光转向坐在左侧末尾的周月如,“周管事主理贴票发行,淮安这一笔,你觉得该不该兑换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