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庞雨没有插话,阮大铖眼神仍看着窗外摇曳的垂柳,半晌之后叹口气道,“说到底还是老夫自家穷途末路,人家便都来欺你,总归还是要自己争气才行。这内里牵涉的各方吧,这次都受了委屈,即便老夫帮着去分说了,他心头对你还是有怒有怨的,但你千万不要着急非要去吧这怒啊怨的化解干净,那就是白费了银子,这公揭又不是你登上去的,最多只是个牵连,无论周老先生、朱军门、虞山先生、冯老先生还是张溥,你现下阵斩奴酋名震天下,以前对他们有啥用,现下对他们就还是有啥用,他们如何对待你,只看利害干系,你把话说明白,脸面给足他们,耐心点等他们心头的怨气过了,就还跟以前一般。”
庞雨点点头,“阮先生高义,晚生以后一定还先生一个公道。”
……
“时报改为旧版之后已经重新发行,报社说尽量多发行一些,这样看那改版公揭的人就少了。刘慎思自公揭发布之后,便跟报社告了病假,最近都住在周镳府上,因为发公揭的事,被复社奉为义举,是南都行情人,来应试的社友都以请到他赴宴为荣,几乎每日都有往来应酬。”
大江银庄三楼的议事房中,庞雨端坐在上首,刚从安庆赶来的江帆坐在右侧,刘若谷、徐大耳和周月如也在。
庞雨看向徐大耳,“查到周镳给了刘慎思什么好处。”
“有两个消息说,是周镳答应让他中举,查到刘慎思确实报了今年乡试,应该是请托在提学那边。”徐大耳停顿一下道,“这刘慎思吃里扒外,要不要直接把他……”
庞雨回头看看江帆,“江帆你觉得呢。”
“周镳、刘慎思都在南京,要取他们性命很是容易,但属下觉得眼下不可,刘慎思是复社的人,银庄这边用他和州经历传播信用,时报上都登载了三次,外地人或许不知刘慎思是谁,但南都士子中间几乎人人皆知。咱们除了时报,还有银庄多有仰仗复社,刘慎思死不足惜,可一旦被人揪着不放,周镳很容易牵连到银庄上来,如此得不偿失。”
庞雨微微点头,时报最先发售的时候,内容和渠道都依赖复社,现在也时常花一个版面刊登时文,专门针对读书人群体,因为这些人的家中一般都比较有钱,银庄的广告也是对着他们去的,复社对于庞雨既是合作者又是大客户。
江帆继续道,“属下的担忧是,吴应箕、陈贞慧这一伙人只是受周镳操纵,公揭明面上是对着阮大铖去的,暗地里到底是针对张溥,还是对着周老先生那件大事去的,眼下不得而知,公揭刚刚发布,各地应试士子云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