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道理,跟佃户村民陈明利害?
说的轻巧,要是真那么容易,当年倒清革命恐怕就不至于那般艰难了。
权柄不是头衔儿,事实上海潮山根本没的选,他给江连横等人饮了马、指了路、担了责,便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他就算说破了嘴皮子,恐怕也不如沈老爷一句“乡亲们,谁能保住江老板,免租三年”来得奏效,但到底能有多大用,谁也不敢肯定。
“老江——”
李正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联庄会:“你在这地方待着,可不安全,我就是在这种地方长大的,我比谁都了解他们,看着老实,其实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那些人只认眼前,只要出价够高,扭头就敢把你卖了,甚至不用我来,你再多住几天,他们自己就敢打你的主意。”
江连横默然点头。
兵、匪、民,那些耍笔杆子的,最爱自命不凡,自我感动,总觉得百姓无辜,于是奋笔疾呼。
实际上三者同源,都是苍生,善恶各半。
老哨子趁机奉承道:“不过,江老板身在虎穴,又闯龙潭,咱们这么大的阵仗,愣是没唬住他,江老板果然是个人物啊!”
江连横懒懒地瞥了他一眼,却说:“别在那吹了,我在墙头上一看见你,就已经感觉不对劲儿了。”
老哨子一怔,咂了咂嘴:“怎么……江老板认识我?”
“没印象!”江连横如实道,“但我知道‘老莽’投了叛军,而现在叛军大势已去,人手几乎都被收编了,就算剩下几股绺子,沈家店离宁安县城不到六十里,官兵就在那囤着,你得有多大的胆儿,敢跑来拉这么大的阵仗?”
“那万一是仇家呢?”
“先不说我不记得跟‘老莽’结过梁子,你见过哪个仇家管对方媳妇儿叫大嫂的,还‘江家那位大嫂’。”
老哨子呵呵一乐,也觉出这称呼在仇家的嘴里显得有点别扭。
江连横继续说:“而且,就算我真跟‘老莽’有仇,现在叛军已经输了,他得有多大的面子,还能拉出来两百人陪他冒险来沈家店,尤其是你在门外头笑的那副德行,一点儿都不着急,真当是唠闲嗑了?”
“瞅见没有?”孙向阳见机奉承道,“这就是奉天城密探顾问的成色!”
“还有你——”
江连横指了指孙向阳,说:“最先跟我提‘老莽’的,就是你小子,除了你就是沈家的二少爷,就算是他把我给卖了,先不说他怎么卖的,我昨天才到沈家店,‘老莽’今天就杀过来了,那就说明他的马队就在这附近,关键是张巡阅使在宁安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