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道,于是便整日偷鸡摸狗,哭穷傻要,根本算不上要门中人,日子过得自然凄惨。
虽说有西风帮衬接济,但毕竟是几十张嘴,而且他自己又没生意,便也只能尽力而为。
小靠扇平常就已经是饥饱参半,硬要从牙缝里省吃俭用,凑出一顿肉来,实属万般不易,李正西当然不忍寒了众人的心,可眼看这一盆乱炖,难免显出三分迟疑。
几人见状,神情便有些落寞,接着又强撑起笑颜。
“三哥,这跟你平常吃的没法比,但是……但是这味儿确实不错,真的,我刚才尝了!”
李正西连忙摇摇头,却说:“不是那意思,关键是筷子呢?”
“三哥,直接用手捞呗!”旁边的小靠扇立马欠起身子,“不烫,来,我给你捞一块儿!”
癞子头“啪”的一声打断,“滚犊子,把你那狗爪子拿一边儿去!”说着,他又转身朝外屋地嚷嚷起来,“那个谁,你去外头捡几个树杈,挑硬整的拿回来!”
“算了算了。”李正西摆了摆手,“别整那么麻烦了,跟大伙儿一样,就这么捞着吃吧!”
说罢,为了打消几人的疑虑,他赶忙伸手从铁盆里捞出两块烂成浆糊的酸菜帮子,送到嘴里,宽慰道:“来来来,都吃都吃!”
他已经有六七年没这么狼狈地吃过东西了,看起来却仍旧毫不介意。
癞子头这才稍稍心安,紧跟着吃了起来。
“三哥,你别老挑酸菜,吃肉啊!”
“吃了吃了。”
李正西忽然抬起头,看了两眼蹲在外屋地和炕下的众多小叫花子,见他们全都眼巴巴地望向这边,不由得皱起眉毛,问:“他们那份儿呢?”
几人嘴里含着吃的,支支吾吾地说:“就这一盆肉,哪够分呐?”
“别吃了!”李正西有些不满地问,“买肉的钱哪来的?”
“大、大伙儿一起要来的呀!”几人互相看了看。
“他们也要钱了,凭啥没他们那份儿?”李正西追问。
见状,几人渐渐停下嘴,略感无措地说:“三哥,吃饭这事儿,大家之前都已经商量过了,他们不吃,都是为了请伱,不信你问他们。”
小靠扇的纷纷点头承认。
攒钱请三哥吃饭,他们当然心甘情愿。
癞子头和石头几人年岁长,平日里照看众人,互帮互助,也当属劳有所得。
李正西见小靠扇的是出于自愿,而非遭受胁迫,便不好再多说什么,心里惦念着来日补偿,嘴里还不忘叨咕着说:“咋说也得给大伙儿留碗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