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结底,江家这几年乘势而上,发展得太快、太顺,光顾着野蛮生长,却忘了修剪打理,从而使得规矩没有立起来。
年轻巡警愣了一下,顺着赵永才的眼神左右看看,忽地摇头笑道:“不不不,赵队长,你想的太多了,不至于是你想的那样,这就是一碗普通的菜粥。”
在他们看来,赵永才这个知根知底的关键证人死了,并不足以扭转江家的颓势,而且江连横下落不明,江家能不能稳住不乱,也还犹未可知。
老夏接过制服,上下打量了来人两眼,却问:“你是江家的人么?”
临别前,蒋二爷再次叮嘱提醒道:“兄弟,别说我不念着江家的好!你回去给你东家带个话,再过几天,奉天要有贵宾来访,警务厅刚下命令,最近要严厉整顿省城治安。”
“但是能换你家人的命。”
断了赵永才这条线索,既能保证江家的安全,又能让公署的其他要员安心,这是一场合谋灭口,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常在线上走的,刀口舔血,只要怂了一次,就已经离死不远了,还谈什么从头再来?
因此,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胡小妍必须稳坐下来,让手下的弟兄们坚信,当家掌柜没有意外。
赵永才神情一怔,立马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架势,说:“我可不是汉奸!我们和东洋的巡警同在一处,本来就需要经常会面,磋商警务问题——”
道理谁都明白,可贪财者必定贪生。
对方说得没错,锦上添花者,只能按部就班;雪中送炭者,才能一跃而上。
年轻巡警一边说,一边示意赵永才坐下,摆出一副要讲道理的架势。
胡小妍坐在二楼书房的窗边,俯瞰着宅院外的动静,东风和南风分别站在身后两侧。
说着,他从口袋里翻出薄薄的一沓照片,逐個摆放在桌面上,说:“你认一下,那人在不在这里面。”
“也……也没问什么,就是问问江家都有谁,以前都干过什么事儿,怎么起家的,背后的靠山是谁,手下的核心骨干都有谁……这、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啊?”
年轻巡警不紧不慢地在他面前坐下来,摆了摆手:“赵队长,别喊了,就是他俩让我进来的。”
年轻巡警点了点头,怪不得荣五爷的花舌子来奉天时,对江家的情况了如指掌。
“想死还不简单?”
其中,受到最大震荡的不是别个,正是江家外堂口的韩心远和钟遇山两人——自己的场子遭到官府查封整顿,东家忍气吞声,毫无表示,如今大掌柜又莫名消失,不仅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