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海风,“呼哧呼哧”连喘了三两分钟,脸色才渐渐回暖。
闯虎没留神,从后面撞了上来,问:“哥,瞅啥呢?”
那天下午,正是淫雨朦胧的时候。
四周除了服务生以外,几乎看不到任何华人的身影,甚至竟连小东洋也没见几个。
赵国砚领着两人穿过马路,走进大和旅馆。
“臭啊!”赵国砚皱起眉头,仿佛已经闻到了药厂的气味儿,“用这地方的话来说,简直就是血你妈臭!老臭了!”
“我也这么觉得,但是没办法——”赵国砚嘬了一口白兰地,接着说,“善堂的尹老板,在整个关东州,都是有头有脸的豪绅,我不敢轻易动他。”
“国砚,先前一直没问你,你这次过来,带了几个人?”江连横问。
两人朝出站口走去,却见那里额外设有一道关卡,像海关,又不是海关,总之是要把旅客拦下来,盘问一通,甚或检查证件,而后才肯放行。
江连横揶揄了一句,转头却见闯虎已经拿出记事本,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了。
他腾地一下拍案而起,伸手指向坐在对面的年轻人,用俄国话愤怒地咆哮了一通,旋即转身离席,引得在场众人侧目议论。
“啪!”
因为禁烟令在这里形同废纸,所以此地的药商远比其他地方肆无忌惮。
赵国砚顺藤摸瓜,很快就找到了华人药商最大的货源地。
年长那人不知道是喝了太多的伏特加,还是气血攻心的缘故,整张脸涨得通红,下颌的络腮胡上挂着几滴酒。
邻桌的两个毛子吵了半天,终于谈崩了。
赵国砚穿着一身黑色风衣,头发被风吹得像個鸡窝。他走过来,接过江连横手中的藤条箱,转而又低头看了一眼闯虎,笑道:“你也来了?”
穷家富路,该花得花。
闲话间,三人快步走到有轨电车的站点。
“道哥——”赵国砚突然压低了声音,左右看了看,“说实话,我感觉我好像见过一次荣五爷,但不确定是不是他。”
所谓善堂总部,也不过是几栋二层砖房围成的小院,外表看上去很简陋。
江连横走出火车站,目光有点茫然地扫视了一圈站前广场。
他们借“戒烟”之名,行“贩烟”之实。
赵国砚咂摸咂摸嘴,说:“道哥,戒烟部分散各地,大小都差不多,又只是挂靠在宏济善堂,所以根本看不出哪家是总号,除了分店里的二掌柜,也看不出来到底谁管着谁。不管是红药,还是土货,绝大部分都不进店,从码头上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