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清抬起头,看上去心情确实不错,只是人有些苍白。
“坐坐坐!”江连横抬起屁股,往旁边挪了挪,“快来,正好赶上我大姑心情好,唠唠嗑,玩不玩,加你一个?我可快当上兵部尚书了。”
进了奉天站,温廷阁买好了火车票,刘雁声也只好停步拜别,目送对方进了候车室,旋即转过身,摇头轻叹了一声,缓步走入雪帘之中。
“心远,来,坐着。最近生意咋样,忙不忙?有事就来问我。你咋就穿这么点衣服,不冷啊?”
“京奉线,承德。”
闻言,钟遇山顿觉喉咙又干又燥。
老实说,温廷阁问这些情况,并不能说明什么,但凡是有点能耐的合字,若要江湖拜码,都免不了打听打听对方的实力。
“啧!扔啊!快快快,其他的事儿,一会儿再说!”
“温兄,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在江家讲不上话,没能保你上去。”
毕竟,在抓内鬼这件事上,他已经快要总结出独属于自己的心得体会了。
一边说,一边暗中观察钟遇山的神情变化。
…………
“啊——不、不冷。”韩心远有些惭愧地坐下来,“红姐,你——最近好点儿了?”
“西风!”江连横又道,“去联系一下你手底下的小靠扇,挑嘴严的,让他们最近盯着点这俩人。”
“明白!”王正南立刻应声而去。
那时节,血雨翻飞,至今回想起来,仍然令他隐隐犯呕。
“道哥,你找我——”
江连横独自静坐了一会儿,紧接着忽地叫来王正南,吩咐道:“南风,你去趟小西关,先去‘和胜坊’,把老钟叫过来。两个时辰以后,再去‘会芳里’,把老韩叫过来。”
他穿过玄关,走进客厅,刚要开口,整个人却不由得愣了一下。
江连横一边晃动着手里的骰子,一边转过头,笑道:“诶?老韩,你来了?”
刘雁声连连摆手道:“别别别,我已经够惭愧了。”
从始至终,江连横都没有谈起过生意,更没谈起过宗社党。
约莫一个多小时以后,初雪下得正紧,火车站的月台上,零零散散的乘客正站在灯影里抽烟,火车进站的铃声骤然响起。
钟遇山明白,对江连横而言,什么往日恩、旧日情,屁都不是。
千日交心千日好,但只要有一次对不起他,即便是天大的恩情,也统统一笔勾销。
“哥!我就一句话——你指哪,我打哪!”
“雁声,你有话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