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他们行经的这片街市,正是人声鼎沸、车马喧嚣的繁华之地。
在过往,这样的闹市断无可能如此。
单说那街头川流不息的马,稍不留神,便会留下腥臊污秽。
“老爷,金陵今非昔比,与数年前大不相同。”
蒋瓛抬眼偷觑,见无上皇目光依旧冷冽,疑云未散,知晓这位帝王生性多疑,非三言两语所能释怀。
他心念急转,目光一扫,落在街旁一幢新筑的雅致楼宇上,忙指着那处,恭声道:“老爷,请看那新楼,乃是城中新设的公厕,专供街市行人解急之用。”
此言一出,老朱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惊诧。
他一路行来,早已留意到几幢与此楼样式相仿的建筑,红墙青瓦,气派不凡,俨然富户新宅。
怎料,竟是公厕?
“你说,那竟是茅厕?”
老朱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狐疑,似仍不愿轻信。
茅厕怎可能修得如此精美?
他眯起双眼,目光在蒋瓛与那楼宇间来回逡巡。
随后,老朱吩咐停车,袍袖一拂,亲自步下马车,朝蒋瓛所指的公厕走去。
那楼宇左右各辟一条通道,左墙上赫然书“男”,右墙则书“女”,字迹端正,漆色鲜亮。
行人进出不绝,步履从容,丝毫不见局促。
老朱迈步入内,环顾四周,只见地面光可鉴人,墙壁洁白无瑕,隐隐散发淡淡皂香。
他驻足片刻,眉头渐渐舒展,眼中疑色渐退,终于确信蒋瓛所言非虚。
这金陵城的变迁,竟已细微至此,连街头一隅的茅厕,亦能如此体面,足见治理之功。
一转身,再次回到马车上。
蒋瓛恭谨地垂首。
“以前百姓若在街市内急,多觅一僻静角落便溺,时日稍长,墙根巷尾便积聚腥臊,气味刺鼻,令人只能掩鼻而过。”
“如今,城中遍设公厕,巡卒四处监察,严禁随地便溺,违者必受惩处。”
“此举施行以来,街巷再无恶臭,市容焕然一新。”
老朱闻眼中闪过一抹赞许,叹道:“熥儿治城,果然思虑周密,滴水不漏。”
然而,他话锋陡转,目光骤然再度凌厉:“即便如此,仅凭公厕一项,便想让街市街道纤尘不染,断无可能!”
“更何况,那些乞丐,又都去了何处?”
蒋瓛不敢怠慢,忙应道:“老爷说的极是,单凭公厕,诚不足以尽善尽美。”
“街市之所以整饬如新,乃因应天府特设清扫司,专司市容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