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的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纪纲冷笑一声:“钱县令做的这些事,早就被吴肃宁暗中盯上了。”
“只不过,看在钱县令乃是清溪县令的份上,他不敢擅自去挖你埋的银子罢了。”
“如今,吴肃宁已经交代,为了减轻自己的罪孽,他也把钱大人埋银子的地方说了出来。”
“老子我派人去挖,果然挖出了这么多金银。”
纪纲的声音陡然提高,如洪钟般在房间里回荡:“事到如今,钱县令还要狡辩吗?”
钱莫贪望着眼前堆积如山的银两,眼神渐渐空洞,仿佛灵魂都已被抽离。
他的身躯开始不受控制地颤颤发抖,不一会儿,两行浑浊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我……我……我说,我全说……”
钱莫贪突然“哇”的一声,像个无助的孩子般痛哭流涕。
哭声里满是悔恨与绝望。
“其实,我虽然得了许多银两,却一分钱也不敢拿出来花,不敢拿出来用。”
“我怕被外人知道,怕被昔日的同窗好友知道。”
“他们都以清流自诩,若是知道我竟然受这么多银子贿赂,我就再也没脸见人了。”
“守着这些银子,我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可是,我真的……真的舍不得啊!”
“有了这么多钱,我便可以做许多许多的事情。”
“将来不做官了,可以回家乡盖大宅子,置办田地,舒舒服服地享受后半生。”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
“不过,也好,终于解脱了。”
钱莫贪瘫坐在地上,双手抱头,身体蜷缩成一团,就像是想要让自己从世上消失,从此再无人得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