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要身边的人还在笑着奔跑,只要万物还在低声共鸣,每一步踏出去,都会踩响新的旋律。就像此刻,珍珠线在风中轻颤,图腾柱在阳光下哼唱,连脚下的藤蔓,都在跟着他们的脚步,轻轻打着节拍。
穿过跨林吊桥时,珍珠线在风中抖落细碎的光,像有人把星子揉碎了缀在藤蔓间。李默低头看,那些记忆之墟的碎片在藤蔓里流转,时而显露出断壁残垣,时而映出孩子们追逐的身影——正是剑身上见过的画面。阿蛮踩着藤蔓蹦跳,荷叶里的珍珠跟着晃,碰撞出叮咚的脆响,竟与吊桥的震颤合出了调子。
“墨老,你听!”阿蛮停下脚步,侧耳细听,“珍珠在唱歌呢。”
墨老的竹杖在藤蔓上轻点,竹片从袖中滑出,悬浮在半空拼成短句:“万物有灵,共鸣自显。”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海浪拍岸的声音,与珍珠的脆响、藤蔓的嗡鸣缠在一起,像支未完的歌谣。
李默按着重剑的剑柄,剑穗上的贝壳还在发烫。自平衡之海出发,这柄剑便时常嗡鸣,仿佛在回应着什么。他想起父亲留下的札记里写:“神兵有识,能辨天地共鸣。”此刻剑身在阳光下泛着青芒,隐约有纹路流转,像是在绘制新的图谱。
“快到啦!”阿蛮忽然指着前方,吊桥尽头的雾气里,隐约能看见成片的花海。那些花茎是半透明的琥珀色,花瓣却像揉皱的月光,层层叠叠裹着微光。走近了才发现,每片花瓣上都浮动着模糊的影子——有人在修补断裂的石桥,有人在礁石上晾晒渔网,还有人背着行囊在山道上行走,身影交叠处,竟有金色的光粒簌簌落下。
“这就是‘未来说话’的花?”李默伸手想去碰,花瓣却突然颤动起来,影子里的人忽然转过身,面孔竟与他有几分相似,正笑着朝另一个身影伸出手。那身影穿着鲛人的银鳞衣,手里捧着串发光的贝壳。
“是新的联结。”墨老的竹片在花瓣上轻轻一点,那些影子突然活了过来。修补石桥的人身边多了几个鲛人,他们用珍珠线将断裂的石块缠在一起,线走过的地方,石缝里冒出了青绿色的藤蔓;晾晒渔网的人身后跟着记忆之墟的孩子,孩子们用碎片拼出了新的网眼,网住了几只发光的鱼;山道上的人遇见了穿秩序之城服饰的工匠,两人并肩走着,手里的图纸渐渐合二为一。
阿蛮看得眼睛发亮,伸手去够离得最近的一朵花。指尖刚触到花瓣,影子里突然跑出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手里举着片荷叶,荷叶里的珍珠滚出来,落在地上长成了新的花茎。“这是……我?”阿蛮惊讶地睁大眼睛,那小姑娘的笑容竟和她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