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枭没办法再劝下去了,暗自叹息。
南口火车站,正是穆春的陆军第十四师驻扎,就带这么一点儿人去,还是去要人家的脑袋,能不打起来?
张学良看出了他的担忧,摇了摇头说:“屠杀一个师,这可能吗?父帅不过是当着吴子玉的面,说说气话而已!”
“你的意思是?”唐枭问。
他当然也清楚,几个人犯错,不该株连全师,这太过于残酷!
“咱到了以后,把师、团级军官召集起来,开个会,我会让王永清他们几个人自首,再向父帅求情……”
不能屠师不假,可这个办法也不怎么样!
唐枭怎么听都感觉不靠谱,又劝了几句,可张学良坚持,再多说便岔开了话题,只好算了。
“司令,羽帅!”张学良的秘书唐海进了车厢,带进一股裹挟着尘土的燥热空气。
他习惯性地扶了扶鼻梁上的圆框眼镜:“南口站马上到了!”
列车开始减速。
进站了……
唐枭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月台上,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煳味,昨夜那场倾盆暴雨,也未能彻底冲刷掉空气里残留的硫磺与硝烟气息。
青石铺就的月台被毒辣的日头晒得发白,远处虎峪沟狰狞的轮廓在蒸腾的热浪中模糊晃动。
这座扼守京绥铁路咽喉的军事重镇,此刻如同一头蛰伏在酷暑中的猛兽。
焦躁不安。
卫队队长姜化南带着十二名侍卫,首先下车。
这位侍卫长今天罕见地摘掉了标志性的白手套,露出虎口处那层厚实、粗糙的老茧。
这是常年与枪械为伍,无数次扣动扳机留下的无声勋章。
随后,张学良走下了列车,秘书唐海贴在身后,如影随形,寸步不离。
唐枭紧随其后,再后面是副官罗涛和东张西望的参谋刘铭。
另外一节车厢里,杜小山带着警卫排也都下了车。
唐枭这边算上他自己,也不过49个人。
而张学良的人,也只有15人。
一共64个人。
“穆师长……好大的架子!”张学良高声喊了起来,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凉棚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