怼。
杨炯被她点破荒唐事,面皮顿时火辣,尴尬得手足无措。自家这位神医娘子,望闻问切的本事出神入化,自己这几日纵情,在她面前如同赤身裸体,哪里瞒得过?
他干咳一声,期期艾艾道:“流萤,我……”
“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菖蒲猛地站起身,那宽大的宫装下,小腹已微微隆起,却丝毫不减其气势,反而平添几分母性的威仪与委屈。
她逼近一步,凤目含威,直直盯着杨炯,“吃准了我不会真与你闹?吃准了我年长你几岁,就该懂事、该隐忍?吃准了我怀着你的骨肉,离不得你,便由着你胡天胡地,将我晾在这冷阁子里,苦听风吹雨打芭蕉叶?”
杨炯见她眼眶竟微微泛红,水光在眸中盈盈欲滴,心头顿时像被狠狠揪了一把,哪里还顾得尴尬,急忙上前一把抓住她微凉的柔荑,急声道:
“冤枉!天大的冤枉!我杨炯若有半分嫌弃你年岁的心思,叫我天打雷劈!流萤,你在我心中,便是那天上月,水中仙,经年愈久,光华愈盛,我珍惜爱重尚且不及,怎敢轻慢?只是这倭国……”
“只是倭国事大,我完颜菖蒲事小!”菖蒲用力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那委屈的泪水终于滚落下来,砸在杨炯手背上,灼得他一颤。
“我们分别日久,好容易在这天涯海角重逢,你可知我日日夜夜盼着?倭国事定,旁人你都能想到安抚,偏偏就忘了还有个我!还要我自己巴巴地弄出这琴音来引你!
杨炯,你扪心自问,我待你如何?我完颜菖蒲一生骄傲,何曾如此低声下气过?在你面前,我哪次不是收起爪牙,只做你的小流萤?可你……你便是这般回报我的真心?”
她越说越伤心,泪珠儿断了线似的往下掉,孕中之人情绪本就易感,此刻更是悲从中来,哭得肩头微微耸动。
杨炯见她梨花带雨,句句诛心,字字都是实情,心中那份愧疚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将他淹没。
他深知菖蒲性子,外表张扬似火,内里却极重情义,认定一人便是掏心掏肺。她抛却金国公主的尊荣,甘愿为家里经营胡里改路,这份情意,重逾泰山。
如今完颜菖蒲怀着他们的骨肉,在这异国他乡相逢,自己却沉溺于旁的温柔,确是大大的不该。
念及此,杨炯再无半分嬉笑之心,用力将她拥入怀中,不顾她微弱的挣扎,下巴抵在她散发着幽香的发顶,声音低沉而真挚,带着无尽的怜惜与悔意:
“流萤,我的好流萤,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杨炯负心薄幸,该打该骂!你待我情深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