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出来,沈不渡自己都为自己感到悲哀。
答案他其实早就知道了。他记得很清楚,谢见欢一剑刺入他肋下,面对他愕然至极的目光,曾面色苍白的说了声“师父,对不起。”
这说明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当时杀的人是谁,以及当时在做什么事。
即是说,不存在任何被人控制、受人操控的可能。
可即便如此,沈不渡还是问出来了,并在心底期冀着谢见欢有什么难言之隐,希冀着能为他的弑师之举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
可惜,谢见欢依然没有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一个字,亦或者说……他已经默认了。
霎那间,沈不渡心口一片寒凉,继而涌起一股冰冷的痛苦和恨意——
他一把拿起饮光剑,目光凛冽刺骨,剑尖直刺谢见欢咽喉!
谢见欢昂首闭目,将喉咙毫无保留的暴露在沈不渡面前,面容一片平静,似乎当真愿意无怨无悔的死在自己师父剑下。
剑气寒如冬霜,未触及皮肉便已刺破了皮肤,渗出点点血痕。剑尖却在谢见欢喉前停住了,谢见欢睁开眼,见面前的人神情冷淡的丢下了长剑,无波无澜道:“好歹师徒一场,我不杀你。但咱们的缘分今日就算是尽了。”
谢见欢瞳孔一缩,五脏六腑全被冻住,喉间蓦地涌上一股血腥味。
“从今往后,我没你这个徒弟,你也当从没有过我这个师父,一辈子也别再到我面前碍我的眼——滚吧。”
谢见欢跪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已经没了魂似的。沈不渡却不再看他,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荒原中。
——
沈不渡找到那辆残破的马车,也不管车顶已经没了,爬进车厢把乱七八糟的暗器□□扔了,拍了拍马傀儡的屁股让它继续赶路。
马车晃晃悠悠又走了两天,终于到了有人的地方。沈不渡也懒得管这是哪里,下车直奔附近客栈,在掌柜的震惊的目光中要了十坛烈酒,启封就开始灌。
他的酒量太好,就算十坛都下去也醉不了,但起码能让他睡的沉一点,暂时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
一口气灌了几坛,沈不渡上楼去了房间,锁上门睡了个昏天暗地。
可惜事情偏不如他意,在梦里,他居然又梦见了谢见欢。
或许是被气狠了,梦里的谢见欢也在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