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是这么容易。”
“缺粮导致粮价上涨,这是很正常的事。可眼下洛阳的粮价涨得如此之快,已经超过了正常的粮价起伏。究其原因,必定有人囤积居奇。而又是哪些人在囤积居奇呢?那不就是这些京畿的大族吗?在诸市中买卖粮食,本来就是他们占大头,眼下正是他们盈利的时候,明明再等一段时间,就能赚得更多,怎么会愿意做一锤子买卖,让自己白白亏钱呢?”
傅畅说得是人之常情,众人都纷纷认可,刘琨也道:“是这么回事,在西市卖粟的商市里,我记得闻喜裴、东海王、临淮陈、太原郭几家,都参与其中。”
说到这里,他微微压低声音,示意众人不要外传,然后道:“怀冲,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命的是,在这里面捞钱的,还有不少宗王。”
宗王?众人闻言,皆不禁一惊,想起本朝对宗王的种种优待,他们面面相觑。
“哪几家?”刘羡脸色倒是寻常,他仅是双手交叉,身子微微后仰,似乎打算伸个懒腰。但内里已在衡量思忖,该如何应对。刘琨的人脉广大,消息灵通。在这方面,刘羡极相信他的判断。
刘琨掰着手指数道:“据我所知,有东莱王、西阳王、范阳王、太原王、东武王、淮陵公、平昌公、东嬴公,每个都不是善茬啊!”
听到这几个名字,司隶府的幕僚们都有些麻木了,刘羡也觉得非常棘手。这些宗王,他多少都知道点情况,正如刘琨所言,每个人的来头都非同小可:
东莱王司马蕤,是齐王司马冏的兄长;
西阳王司马羕,是前太宰、汝南王司马亮的儿子;
范阳王司马虓,是齐王司马冏的好友,刚被指名要去接任许昌;
太原王司马弘,是支持司马乂起兵的功臣;
东武王司马澹与淮陵公司马漼则是亲兄弟,他们的地位不高,但却是东安王司马繇的弟弟,而司马繇是负责管理宗室的宗正;
东嬴公司马腾、平昌公司马模,则是东海王司马越的胞弟,他们兄弟几人相互扶持,也是宗王中的一大势力。
有这么多富有影响力的宗室掺和其中,想要将粮价抑平,难度实在是不亚于打赢一场合战。甚至像曹苗这般,没经过什么大事的,心下已然生出些许胆怯,对刘羡道:“姑丈,俗话说得好,一动不如一静,我们还是以平稳为上,就从河北等粮吧。”
对此刘羡只是笑笑,并没把这话放在心上,他转而对众人道:“没什么好怕的,这些王公里面,名头虽然大,却没有一个是真打过仗的,他们当年横不过贾谧,如今就能横得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