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上,喃喃自语道:“嗨呀,这是怎么回事啊?上个月的捷报传来时,还是杀敌上万,说河北不足为惧,怎么一转眼,就打成这么个样子。”
他扔在桌上的,正是士猗最新写的汲县战报。
在战败之后,士猗率众两日狂奔两百余里,等到了怀县,眼见没了追兵,他才终于止步,朝孙秀写了这封战报,来汇报自己的所见所闻。当然,他隐去了自己率先逃跑的事实,也对伤亡语焉不详,更不知道孙会被俘一事。
周围的人其实也阅览过了,刘琨说:“根据士猗的奏报来看,这次战败,并非是他指挥不力,主要是令郎擅自妄动,对方主帅指挥得当,兵力又多,那我军战败,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孙秀朝刘琨眉眼一挑,心中颇有些不满,暗道:这小子不长眼,教训起我的儿子来了。但刘琨是司马伦的姻亲,导致他表面不好发作,就转换话题道:“嗯?你的意思,是贼军换了统帅?”
陆机接话道:“从之前的捷报上看,上一次是敌军轻敌,多路先锋且没有主将,这一次应该是吃一堑长一智,还是任命了主将。而且看这次战报的布置,敌军应该是先调动我军进攻,再伺机派人袭取城池,这必须要全军都上下一心,且指挥细腻老到,不是一般的主将能做到的。”
“那么是谁呢?”
“看战报上说,敌军这次分为左右两路,泾渭分明。虽说名义上,右路军打着成都王的旗帜,规格更高,但率先渡河、列阵、诱敌、主攻,都是打着常山王旗帜的左路军完成的,我想,这次实际负责指挥的,应该是常山王部。”
话虽然没有说透,但孙秀很快就明白了陆机的意思,这一战的主帅显然是常山内史刘羡。
听到这个消息,他不禁有些又气又恨。
去年洛阳政变的时候,他本以为彻底拿捏了刘羡,只等政变一结束,就趁机将这个祸害掐死在襁褓内。没想到孟观这白痴不知犯了什么蠢,居然临时放过了刘羡,让他跑去了河北。这下真是让孙秀毫无办法,他要处理的事情千头万端,怎么也不可能处理到常山王头上。
结果现在,自己固然是如愿以偿地成为了洛阳的主宰,对河南河北的形势也在逐渐转好,怎么突然之间,刘羡又俨然是他无法处理的麻烦了呢?
他抬头问一旁的孙旂道:“伯旗啊,你看应该怎么办?我是不是该拿刘羡的家小下狱,来逼他就范?”
还没等孙旂说话,陆机又赶忙阻止道:“中书,刘羡是安乐公世子,其家世是汉室之后,二王三恪之一,若是如此对待其家人,恐怕令蜀人心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