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味道,这些年,在云清絮的身周,如影随形。
她已经习惯了。
习惯到麻木。
她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怨恨,只是用沾了泥泞与血污的双手,沿着潮湿的土壤,寻找爬出这蔷薇花丛的路。
手,刚碰到花丛外头的青石牙子,忽然顿住。
她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
“你疯了?!”
另一边,如意气得差点蹦起来。
摄政王千交代万交代,让她精心伺候的主子,如今在她们自己的院子里,被另外一个耀武扬威的奴婢欺辱,如何能忍!
如意气得连应该干什么都忘了。
火蹭蹭上头,顾不得去扶云清絮,二话不说便冲到那婢女旁边,双手抓着她的发髻,双脚狠狠踹向她的小腹,一下接一下,差点将那婢女的内脏给踹出来。
“你吃熊心豹子胆了也敢动我们姑娘?!琳琅院的主子是个蠢货,底下便也养了一群蠢货吗?!”
“你信不信今日我便是将你打死在这里!你们窦侧妃也不敢放半个屁!”
“真以为那什么狗屁窦侧妃是靠着宠爱上去的吗?真以为王爷对她请眼相待吗?”
“我告诉你,你口口声声提起的窦侧妃,根本就是个千人骑——”
“闭嘴。”
冷厉的男声打断了如意的话。
身穿蟒服的玄翼,绕过那交映的花坛,跨步来到廊下,双眸含煞,死死锁着如意的脖颈,似乎她再多说一个字,便要当场夺了她的命。
“蠢货。”
玄翼吐出两个讥讽的字,不知是在讽刺那琳琅院的婢女,还是讽刺口风不严的如意。
但都不重要了。
玄翼积威多年,手指缝里流出来的血,能将摄政王府后院的池塘给填满。
王府为什么每年能买进买出那么多奴仆,还不是因为缺口太大?
他往那一站,连话都不用说,身周的威仪和煞气,已让如意跟那婢女骇的跪坐在地,不敢再打闹。
苍白着脸色,彼此心头皆是悔恨。
琳琅院的婢女恨自己倒霉,来的不是时候,竟然被摄政王撞上自己撒泼。
如意则后悔自己刚才没把住嘴,差点将摄政王让她守口如瓶的秘密给吐出来。
“絮儿!”
玄翼身后,云清川发出一道惊呼来。
……
玄翼不是一个人过来的。
云清川告诉过他,今日要来摄政王府探望他的妹妹,为的是商议他与蕈月大婚之日,让云清絮到公主府里做喜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