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威权之下,升斗平民皆如蝼蚁。
云清絮两世为人,跟玄翼牵牵扯扯这么多年,怎会不明白他的心性?
看到他眼底的幽光,便知道这混账又动了杀心。
气得眼前发白,险些站立不稳。
好在月牙发现异常,及时扶住她的胳膊,这才稳住了她的身形。
担忧道:“小姐,您早上一起来,连口水都没喝,忙忙碌碌到现在,又经历这么一场事,实在折腾。”
“要不先去吃点儿东西吧?”
“饿死拉倒。”云清絮抓着月牙的袖子,满腹心酸委屈。
她到底造了什么孽,要摊上这样一堆破事。
堂堂摄政王,跟个狗皮膏药一样,黏糊糊的甩不开,把她的生活也折腾的一团糟。
她实在没力气同他纠缠了。
“兄长呢?”
云清絮歇了跟玄翼沟通的心思,她怕自己被气死,只能暂时跟兄长握手言和,让他帮自己处理玄翼。
不曾想,月牙竟讪讪道。
“小姐,刚才宫里的太后传了话,说要见公子一趟,公子正在寝殿收拾随行的物件……”
太后,蕈月,连雍,羌门。
又是一堆麻烦事。
云清絮头更晕了。
窦棠雁心细,看出了云清絮的不适,语气上挑,带着轻蔑,“云姑娘早起便头晕目眩,这是很明显的不足之症啊。”
“眼下发青,虚弱无力,讲话时中气不足,冒昧问一句,你是不是每次来月事都剧痛难忍?”
“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体寒阴虚,以后只怕难有子嗣啊……”
窦棠雁旁观了这么一会儿,也算明白了。
摄政王不知怎的被这小贱人勾了魂,恨不得贴在她身上,对她轻言细语,任予任求。
偏偏这云氏女不知好歹,拿捏作态,无端让人厌恶。
男人找女人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吗?
倘若阴虚宫寒,子嗣艰难,摄政王还会那般喜欢她吗?
想到这儿,窦棠雁上前两步,不顾云清絮反对,伸手便捉住了她的脉搏,三根手指搭上,眼眯起来。
她跟着祖父行医多年,年纪虽轻,经验却老道。
本想借着捉脉的方法,加一些杜撰的病情,把她形容成命不久矣的衰劳鬼,让王爷冷静下来,死了对这贱人的心思。
不曾想,手指刚搭上,便察觉出这脉搏不对了。
桃花眼抬起,眼底闪着流光溢彩。
按着按着,红唇微张,笑声溢出来,带着些轻纵和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