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观此,心下猛然一揪。
“先生,孝直贵体若何?”
张仲景捋须凝眉,指尖仍按在法正腕脉之上,沉声道:“孝直脉象虚细如游丝,尺部尤显沉弱,观面色萎黄中隐青,目下有黧黑之征,可是常感腰膝酸软、五更泄泻?
法正微惊,压低声音颔首道:“先生果然神术!我确乎每至寅时便腹痛如厕,日间亦觉四肢乏力,原以为是旅途劳顿所致……”
“非也。”
张仲景松开手,取过案上脉枕布细细擦拭:
“此乃久积劳倦、寒温失序,兼之饮食不节,伤及脾胃根本。脾为后天之本,脾胃虚弱则气血生化无源,肾为先天之本,脾肾两虚则根本动摇。若再迁延不治……”
他忽然住口,目光扫向侍立一旁的刘备。
刘备会意,抬手屏退左右侍从。
法正心中一紧,直起身子道:“愿闻先生直言。”
张仲景肃然道:“依老夫愚见,孝直公体内已伏沉疴久矣,若以草木调治,针石常辅,需得悉心养护不得停止,方得固本培元。若……若听之任之……”
他指尖轻轻叩击脉枕,
“至多一纪(十二年),恐有血崩之虞。”
“什么??”
帐中烛火忽明忽暗,法正只觉后颈一阵发凉。
他素知张仲景有“医圣”之名,断不会虚言恫吓,此刻方忆起常年寝食无常,兼之筹谋烦神、忧思过甚,却不想竟埋下这般隐患。
刘备急切相问:“敢问先生,当如何施治?”
张仲景尽力保持声线平稳。
“需以黄芪建中汤加减,先固脾胃;再以八味肾气丸培补下焦。”
张仲景从袖中取出桑皮纸,刷刷写下药方:“更需忌生冷、远忧思,每日卯时初必进热粥,酉时末需以艾叶汤浸足。某当留书与荆州医正,令其每月亲诊调方。然而……这只止标……”
“如何治本?”
张仲景摇摇头:“病灶已深,若得名医在畔,能保近期无恙,但要说保其久安,若非是我,就只有谯郡神医华佗可以医治!”
“那敢问先生,你可伴孝直左右?”
“这……”
张仲景面露难色:“主公啊,刘琦公子同样有疾难愈,须得老朽离他不得。”
“这……”
刘备目露焦切,复顾法正曰:“孝直,可修书与刘季玉告假,许留江陵否?”
这时法正却呵呵一笑:“明公,欲留某于此,不必用此计。”
张仲景闻言,却面色沉肃:“孝直公出此言,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