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进府就先来松鹤院了。”
赵雪梨心下微微发紧,但面上还是跟着作出高兴的样子:“表兄时刻记挂着老夫人。”
她话音刚落,院中又走出一人,“表小姐,老夫人知道您来了,叫您进去说话呢。”
赵雪梨给老夫人请了四年早安,绝大多数时候都要站在院外等上半个时辰,像现在这种刚来没多久便能进院的情况,不作他想,一定是长公子裴霁云开了尊口。
她低眉顺眼地跟在后面入了暖阁。
阁中炭火烧得正旺,一股带着淡淡香草味的热气扑面袭来,赵雪梨长睫发梢的雪沫瞬间化作水珠,她冰凉的手指蜷缩了下,先是目不斜视,看向正座之上的老夫人。
因为室内炭火足,老夫人穿得并不臃肿,反倒较为轻薄,宛如秋装。她这一生,只生下淮北侯一个独子,淮北侯人到中年,膝下也只有两子一女,子嗣颇为不蕃,往日里她多是肃容着一张脸,银丝疏发,双眸沉着,瞧起来很有大家长的威仪,但此刻,她眉目舒展,嘴角带笑,气势十分和蔼可亲,就像一个寻常百姓家溺爱孙儿的宽厚祖母。
赵雪梨恭恭敬敬行了个福礼。
室内声音一顿,紧接着老夫人笑着开口,“姈姈,你来得正好,快看看,是谁回来了?”。
赵雪梨这才起身抬头,向坐在老夫人身边那位墨发玄衣的青年看去。
冬日的早上,总免不了雾蒙蒙的,室内炭火映照出一片暖黄光晕,这位名冠盛京的青年就那样简单端坐在这里,却好似明珠生辉,照亮了将明未明的天色。
他的气质并不霜冷、也不热烈,反倒像莹润的月、柔和的云,眉眼清润,让人下意识想起温柔、君子、克己复礼、端正、俊雅之类的词。
但他到底出生在王侯世家,那份金尊玉贵、娇养长大的矜贵气息还是从骨子里散发了出来,漆黑瞳孔看人时,透着冬夜的寒凉。
赵雪梨刚刚才热起来的身子,因为这一眼,又快速冷了下去。
她嘴角抿出一个笑容,乖乖开口:“表兄,你回来啦。”
裴霁云笑了笑,“姈姈,近来可好?”
他虽然在笑,言语之间也像个真正关切妹妹的兄长,但他只是坐在高处这么问了一句,并没有旁的动作,瞧起来既不过分亲近,也不显得冷淡、倒是有种轻微的距离之感。
赵雪梨自然是答一切都好。
老夫人道:“姈姈有侯府照看,哪里会不好?倒是你,为了赶路几夜没合眼了吧,你爹上朝去了,不用再同他请安,快回去歇一歇。”
裴霁云颔首,“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