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穿过灼热扭曲的空气，落在江意身上。

从前，她总是站在大师姐身后，看着她持剑厮杀的背影。

而现在，她终于站在了大师姐的对面，剑锋所指，不是敌人，而是她曾经最依赖，最敬重也最想要追随的人。

宿命如刀，将她们从同一条路上劈开。

又在此刻，让她们以对手的身份重逢。

“玄英剑宗柳桃之，请赐教。”

柳桃之声音清冷，却藏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江意抬眸，唇角微扬，眼底映着柳桃之的身影，却再无昔日的紧张与逃避，深思熟虑之后她收起浮生琴从地上站起。

“柳道友，可否给我一点时间。”

柳桃之想都没想就用力点头，就像从前，不管大师姐说什么，她听没听懂，先点头就不会错。

江意把花姑召回，“这场你休息吧，我自己来就好。”

呼呼！

花姑蹭蹭江意，回到两仪坠中。

江意闭上眼，神念沉入游仙渡，附身在一个小雪妖身上，化为自己的样子。

红璃从竹篱小院的篱笆后面冒出半个脑袋，看到是江意，嘤了声转身就走，闷气还没生完。

洗剑池畔，曜灵剑悬于半空，赤红剑身燃着金焰，将池水蒸出袅袅白雾。

察觉到江意靠近，剑锋骤然调转，凤羽纹路明灭闪烁，戒备地指向她眉心。

“别紧张老伙计，”江意摊开双手停在原地，“你再仔细看看，我的神魂里还留着你的印记。”

曜灵剑震颤着，剑脊上金纹如活物游走，突然射出一道火线刺入江意眉心。

剧痛中，她放任这道剑气长驱直入，任由它翻检记忆深处那些浴血持剑的画面。

玄英山巅的苦练，北海魔潮中的死守，灵根碎裂时仍紧握剑柄的执念……

剑鸣陡然凄厉，金焰暴涨又骤敛。

曜灵剑绕着江意飞旋三圈，最终停在她面前，却不肯落入她掌心。

“我知道你在怨我弃剑重修，”江意苦笑，指尖轻触剑柄上熟悉凤羽纹路，“可我也无可奈何，我如今已经失了火灵根，再也无法与你魂命一体。”

铮——

“你的委屈我们晚点再说，现在，我需你助我一臂之力，可否？”

剑身爆发出清越长吟，游仙渡内所有剑气齐齐嗡鸣，连剑冢山上的残剑都发出应和之声。

这是灵剑才能引动的剑冢大阵共鸣，曜灵剑在她结丹时就隐隐生灵，如今灵性已经成型。

当江意神念回归身体，慢慢睁开眼时，琉璃台上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