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是他们最后轻松的一天,谢循陪唐挽回唐家。
谢循带了几大箱回门礼,唐父和唐鹤一直都笑眯眯的,和谢循唠家常。
过后唐挽和谢循都很忙,唐挽重新拿回了唐家的管事权,继续管着她的码头和商行。
几天后,督理府接到的消息不容乐观。榕省和金省交接的地方连连受到威胁,方繁逸甚至放出风声,他要求谢循向他的妻子道歉,否则就要开战,给妻子讨回公道。
谢循直言嘲讽:“什么破借口,你登报写明那女人是你的妻子了?还给她讨回公道,你疯了。”
谢循自从结婚过后,心情都非常好,嘲讽别人时甚至愿意多嘲讽几句。
方繁逸为了回击谢循这句话,当天就登了报。
谢循估计这场仗还有半个月就该起了,可他还是忽略了别的因素。
就在榕省和金省接壤的地段,几个人被炸死了,于是这场仗,就在冰天雪地时被点燃。
谢循接着电话,对面的人语气沉重又愤恨:“督理,是那群卖军火的洋人炸死的人,他们故事挑起我们两省战事,今天还特意来问我们,要不要买他们的军火。”
这群军火商都是没人性的东西,他们比他们更急,恨不得赶紧打起来,只要有战争,就需要军火,他们就能来多多的生意。
眼睫下的黑眸不可遏制地起了杀意,他闭了闭眼,缓缓道:“别轻举妄动,答应他要买,今晚杀了他。”
下属屏住呼吸,低声提醒:“可是督理,那叫菲克恩的洋人……是租界的贵族,上面都不敢动。”
谢循睁开眼,一字一句道:“让心腹来做,你会说出去吗?暗杀一个人,黑的也能变成白的。”
下属响亮地应声是。
谢循放下电话,靠在宽大的椅背沉思着。
这场仗他一定要去,就算他不主动去,谢大帅也会命令他去。他的思绪缓缓飘远,他已经很久没上过战场了,仿佛又回到很多年前的冬天。
七岁的时候,战争让他家破人亡,他跟着同乡人逃命,在混乱中被推出来,扑倒在一个军官的脚边。
人群深处有人朝着他面前的军官举起手枪。
他当时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只是知道,这是他的机会。
他咬着牙把军官推开,那子弹就擦着他的耳朵过去,火辣辣的痛。
那军官把他提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好孩子。”从此以后他成了大帅的养子。
冰凉的余光扫见窗外一抹熟悉的身影,他从回忆中抽身,黑眸瞬间染上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