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道理极深。”
三皇子用清稚的声音骂道:“别拍我马屁,好不容易扮次平民,就被人瞧了出来,心里真是不爽。”
史阐立心想,您自个小小年纪一进楼便要买楼。这种口气,哪里是想遮掩自己身份应该做的?他又想着,面前这位皇子年纪轻轻,面对着上万两银子地便宜,居然能忍住不占,似乎与当初做抱月楼时候的阴狠性情相差的太远,眼眸里不由闪过一丝疑惑。
也不知道三皇子看见他神情没有,继续说道:“范闲说过一句话。但凡我去占这天下人地便宜,最后总会被天下人占了朝廷的便宜,而我……如果让朝廷被人占了便宜,那就是甘愿自己掏银子供人花的大蠢货。”
史阐立默然,暗中替门师担心,身为皇子,却树立了这样的思想,那自然是在告诉这位皇子。朝廷的利益……将来就是你自己地利益,那这代表着什么意思?
如今太子可是依然在位啊!
没有察觉到史阐立内心地惊恐,三皇子微羞一笑着说道:“老师说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而君之财,则藏于天下,何须去取?”
史阐立吞回今日暗伤的第四口鲜血,双眼盯着车窗外不停飘过地青幡。强抑着内心的隐惧,当作自己根本没有听到过这句话。
“做生意,可以当作一件业余爱好。”三皇子嘻嘻笑道:“老史啊,你的胆子可比我那两位表哥小太多了,不是个做生意的材料。”
史阐立挪动了一下身子,让后背微湿的衣服透透气,苦笑应道:“殿下教训的是。”
三皇子喊停了马车,说道:“钱庄到了。你去办事,我先回府。”
小孩子的脸上浮过一丝奸笑,不知道在得意什么。
看着远去的马车,史阐立暗嘘了一口气,喊跟着自己地两位侍卫在外面等着,稍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着,便往太平钱庄的分理号走去。
在他身后不远处,那家新开数月的招商钱庄虽门庭冷落。但透着股新贵气息。那幡崭新的青布像是在嘲笑史阐立地迂腐与无知。
鸡生双黄,先吃半边。且不提史阐立在钱庄里又会遇到什么新鲜惊奇事。单说离苏州城极遥远的内库转运司辖境之外,那一列载着百余人的庞大车队,这时候正在阴寒的初春雨天里艰难前行。
内库转运司与盐司茶司都不同,首先是事务更多,利润更大,而且他是三司里唯一占有实地地转运司。内库出产一应工场工坊,需要极大的地盘,打从许多年前朝廷划出闽北的一块地后,渐渐便成了一处特区所在,面积竟是比一个小州还要大些,地位十分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