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身就是很特别的。”范闲地唇角泛着柔柔的笑容,目光却没有去看枕边的妻子,“你自幼在宫中长大。那样一个污秽肮脏凶险的地方,却没有改变你地性情,便有如一朵青莲般自由生长,而让好命的我随手摘了下来……这本身就是件极难得的事情。”
婉儿听着小情话,心头甜蜜,但依然有些难过:“可是……终究还是……”
范闲阻了她继续说下去:“而且……婉儿你很能干啊,打麻将连弟弟都不敢称必胜。”
夫妻二人笑了起来。
“再者,其实我清楚。你真正擅长什么。”范闲沉默了一会儿后,极其认真地说道:“对于朝局走向的判断,你比我有经验地多,而且眼光之准,实在惊人,春闱之后,若不是你在宫中活动,我也不会过地如此自在……相信如果你要帮我谋略策划。能力一定不在言冰云之下,只是……只是……”
林婉儿睁着明亮的双眼,眸子里异常平静:“只是什么?”
“只是我不愿意,我不愿意你被牵涉进这些事情里面来。”范闲斩钉截铁说道:“这些事情太阴秽,我不想你接触。你是我地妻子。我就有责任让你轻松愉快地生活,而不是也让你终日伤神。”
“我是大男子主义者。”他微笑下了结论,“至少在这个方面。”
许久之后,婉儿叹了一口气。叹息声里却透着一丝满足与安慰,轻声说道:“我毕竟是皇族一员,以后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让听见吧……虽然我知道你是信任我,但是你也说过,这些事情阴秽无比,夫妻之间只怕也难以避免,我不愿你以后疑我。宁肯你不告诉我那些。”
她与范闲的婚姻,起于陛下的指婚,内中含着清晰的政治味道。只是天公作美,让这对小男女以鸡腿为媒,翻窗叙情,比起一般的政治联姻,要显得稳固太多。
只是在政治面前,夫妻再亲又如何?历史上这种悲剧并不少见。更何况长公主终究是她的生母。所以婉儿这番言语。并无一丝矫情,更不是以退为进。而是实实在在地为范闲考虑。
“不要想那么多。”范闲平静而坚定地说道:“如果人活一世,连自己最亲的人都无法信任,这种可怜日子何必继续?”
他想说的是,如果人生有从头再来一次地机会,却要时刻提防着枕边的人,那他……宁肯没有重生过。
京都落了第一场雪,小粒的雪花飘落在地面上,触泥即化,难以存积。民宅之中湿寒渐重,好在庆国正处强盛之时,一应物资丰沛,就连普通百姓家都不虞保暖之材,远远便能瞧着平民聚集之地,黑色屋檐上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