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不是做瓷器方向的,也没有经过瓷器修复的魔鬼训练:
跟着导师去一个发掘出来的瓷窑,然后,拖出能装满至少一个房间的碎瓷,把它们分门别类,各自摆开。
再然后,根据碎瓷的材质、形状、弧度、花纹、大小,寻找到它们匹配的对象,从这些碎瓷当中,拼出一些完整的瓷器:
一般来说,一个窑址,巨大的碎瓷堆当中,能淘出可复原标本几万件。
然后,报告只会展示几千件,硕博论文展示500左右,该瓷窑的发掘简报,展示100件左右……
这么巨大的工作量,通常都是一个导师带着一两个博士生,两三个、三四个硕士生,花半年一年的时间完成的。
经过这种丧心病狂的拼拼乐训练,像这一坨海捞瓷到底是个神马玩意儿,专业人士扫过去一眼,基本上就能知道个大概。
然而隔行如隔山。沈乐没练过,他就真的看不出来。他一边叹气,一边将这一坨碎瓷拆开来,拆成一片一片,挨个拿出来:
自己搞定是搞不定了,但是可以丢到隔壁去,让师弟师妹们拼着玩儿。
拼出来的结果,如果不太珍贵,够不上文物档次的话,送他们一人一件当纪念品也不错……
“嗯……嗯?”
一块块瓷器打开,沈乐扔清洁术,指向保管箱内部的手指,忽然一顿。
这个瓷盒……瓷瓶……瓷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内部,居然别有玄机?
这里面是什么来着?
沈乐先不急着打开保管箱,请出里面的内容物,而是静心打坐,调整好心态,让精神力重新恢复轻柔和敏锐。
然后,再探出精神力,向那一坨瓷片的内容物伸了过去:
“奇怪……”
这内容物给他的感觉很神奇。像是泥土,像是木头,又像是石头;
有点灵性,但是不多,感觉像是已经腐朽,但是还残存一点本质;
曾经是很美丽的,很吸引人的存在,然而历经长久的岁月,历经多年的海底浸泡之后,它剩下的,只有一团像是泥灰的东西……
这种情况,沈乐还是非常熟悉的。无论是逛博物馆的时候,还是跟着老师修复古物的时候,他都见过这样的东西:
那些曾经光彩照人的丝绸,变成稀烂的一坨,粘在一起,拆都拆不开,更不用说恢复原有的形状和颜色;
那些珠光宝气的首饰器皿,颜色黯淡发黑,被踩扁,被砸坏,沉睡在泥土里多年,发掘出来的时候,完全就是一团烂泥;
还有,那些黄灿灿的稻谷,那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