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来。手术刀非常锋利的,相信它一定能切断丝线,你不必用太大力气……”
张老师紧紧盯着沈乐,声音又轻又缓,唯恐惊到了他,让他手一抖,直接划破了缎子。
要知道,这可是十万人民币一米的妆花缎啊!
十万一米!
还不算付给金陵云锦所,用以比对颜色、画意匠图、出上机图的那笔钱……
“手术刀能切断画绢,也能切断妆花缎。你别急,慢慢来,一点一点搞……”
沈乐搞得心浮气躁。之前切画绢的时候还没那么麻烦,画绢便宜,而且经纬线横平竖直,怎样都能切。
妆花缎的花纹繁密,稍微歪一点,这块花样就切废了,就要另外找一块相同的纹样来切!
“蠹妖!”
沈乐累了半天,索性罢工。谁污染,谁治理,谁受益,谁负责。
既然是蠹妖啃的(或者他不能证明不是他啃的),那么,他就有义务做出补偿:
“干活的时候到了!你过来,沿着这个拓样的边缘,把下面这块妆花缎啃下来!”
【什么……】蠹妖惊呆了。反应过来,就拼命拍打翅膀,拍得银粉簌簌而落:
【为什么!为什么要我来干!我咬不动的!】
“你就说你干不干吧!”
沈乐用一根小竹签把它挑起来,举到空中,和自己眼睛对视。
蠹妖望着两只巨大的瞳孔里,自己渺小到快要没有的身影,垂头丧气,缩成一团:
【好的。我干……】
在巨大恐怖强者的威胁下,蠹妖发挥出来百分之一千的战斗力。它趴在缎子上,张开微不可见的小嘴,咔咔咔咔,咔咔咔咔……
一口一根丝线,一口一根丝线。不到一分钟,灵活的身体,已经绕着拓样游动了一圈,咬得干干净净!
“干得漂亮!”沈乐大喜。他控制着力道,用精神力摸摸蠹妖——不敢用手指,怕把它摸死了——夸奖道:
“没白养你啊!你稍等,我再做个拓样,还要麻烦你继续啃!回头给你多加点古画啊!”
“……咳,沈乐,这些工作,能自己做的,还是自己做比较好。”一边的张老师看不下去了:
搞文物修复有那么偷懒的吗?
从刚入门的学生,到多年的老师傅,谁不是勤勤恳恳自己动手?
沈乐倒好,自己在一边闲着,活儿交给一只妖怪干!
“咳……”
被老师鄙视,沈乐也不太好意思,硬着头皮想要解释。蠹妖已经跳了起来:
【我愿意做!我愿意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