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转侧,透过去的光,居然就会拉出小小的虹彩……
“我没什么可教你的。”最后,大佬下了结论:
“练,拼命练,往死里练。每次都一边练一边想,练得多了,想得多了,做出来的东西自然就漂亮了——无他,但手熟尔。”
沈乐唯唯受教。提心吊胆,迎接了几个轮次的暴风骤雨,终于,轮到了宫博漆艺组的老师上场:
“这螺钿、百宝也就算了,但凡舍得堆料,总不会太差劲。”老先生举着放大镜,上上下下,仔仔细细观察一遍,口气很勉强地评价:
“描金的手艺不行啊!空有图案,没有意境,就是大师的画作,和绣娘刺绣的区别了!”
沈乐无言以对。这位大佬,故宫里的黑漆描金大宝座、填漆戗金夔龙纹长桌,还有很多重磅文物,都是他带头修复的;
现在博物馆的漆器组,有一个算一个,全是他带出来的徒子徒孙。
沈乐在学校里,有幸听过他弟子的讲座——对,只是弟子的讲座,已经需要大家打破头去抢讲座名额了。
这样一位老爷子,他说你行,也许只是给你导师面子,随口夸两句,说你不行,那肯定是真的不行。
问题是,老师,您说点硬指标我还能理解,比如刚才评价铜镜的那位老爷子,平不平,上测量仪;
意境这个东西要怎么评价?
我但凡懂意境,我也是大师了啊!
他求助地望向林教授。林教授一直笑眯眯地听着,对诸位老朋友或激烈、或苛刻、或刁钻的评价,丝毫不以为忤。
见沈乐求援看过来,她才笑了一笑,拍拍沙发扶手:
“好了,你们别吓小孩子了。——怎么样,这个手艺,总体还行么?”
她一个一个笑望过去。迎着她的目光,那些老先生、老太太们一个接一个,有点不太情愿地发言:
“勉勉强强。”
“马马虎虎吧。”
“凑合着打个下手还成。”
“至少不是外行吧,不至于自作主张,把东西搞坏了……”
沈乐听得汗流浃背。林教授却像是很满意的样子,挨个儿问了一圈,终于亮出了她这次邀请的目的:
“那你们觉得,小家伙评编外专家,能评得上么?那种~~~编外专家?”
客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老专家们相互交换着眼色,静静沉吟。良久,修青铜器的那位老爷子,第一个发言:
“那种——编外专家?阿林,你怎么让小家伙走这条路?手艺还不够好可以慢慢磨炼,走这条路,危险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