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罪魁祸首仍逍遥法外,妾更是不敢掉以轻心。祸事既是牵连后宅姬妾,便索性将她们遣散。一来,可治理王府多年乱象,整肃风气;二来,那些姬妾们大多年纪轻轻,若让她们在王府之中枯守一世,亦非人道。世子说了,离不离开,皆是自愿。要走的,除了各人的衣裳细软,王府还会再添两万钱的养老钱;若不愿走,可到先王在广陵郡的田庄之中居住,王府为她们养老。世子此举,皆出自善念,给她们多一条路,也不枉她们陪着先王走过一遭。”
太子微微颔首,笑了笑。
“王妃亦是好一副菩萨心肠。”他说着,却话锋一转,“既然决定遣散,遣散就是了,为何还要揭瞿姬的老底呢?莫非只是为了给我捎个信?”
太子说话向来温声细语,可孙微已经听得出其中的凌厉。这话并非问她为何揭了瞿姬的老底,而问的是为何要揭太子的。
这话,可轻可重。
孙微当即伏拜在地,道:“妾鲁莽,请太子恕罪。妾唯有如此,才能见到太子。”
“王妃为何要见我?”
孙微仍低着头:“妾夜观天象,有祟气撞紫微,心中疑惑,于是掐算一卦,得知那是东宫有难之兆。太子也知道,世子不信卜问之术,妾若将此事告诉世子,这话大约传不到太子耳边。而妾初到建康,并无门路觐见太子。思来想去,唯有出此下策。”
周遭一阵安静。
孙微一动不动地伏着,只见前方出现了太子的屣。她能猜到,太子正盯着自己看,大约正在思考该不该信她。
只要太子不说话,孙微便动也不敢动。
“原来如此。”好一会,只听太子道,“原来那‘险’字,是王妃的卜问所得。王妃请起,不必惊慌。”
孙微谢了,从地上起来。
太子在席上,从袖中拿出孙微呈上的纸条,放在案上。
“王妃何不解释解释?”
孙微道:“妾听闻,太子将启程东海祭祀,是么?”
太子没有说话,手按在那纸条上。
他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肌肤白皙无暇,有一股精致的文雅之气。
“如此说来,这险字,就是应在了东海之行上?”
“正是?”
“既然凶险,依王妃之见,这东海,便不可去了?”他问。
孙微道:“太子问这话,就已然做出了决定,何须问妾?”
太子抬头看她,问:“何以见得?”
“譬如妾是个旅人,欲往山中去,路上遇见个樵夫。那樵夫告诉妾,前路有猛虎吃人。妾自知不是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