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春县人民医院顶层的特护病房外,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
方俊背对着走廊明亮的灯光,面朝窗外沉沉的夜色,身影挺拔却透着一股压抑的寒意。他刚刚隔着观察窗看过韩晓月。
女孩蜷缩在雪白的病床上,像一只破碎的瓷娃娃。
洗去了污泥和血迹,露出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遍布的青紫和擦伤触目惊心。更令人揪心的是她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对外界的一切毫无反应。
心理医生在一旁低声对李有树说着什么,神情凝重地摇头。
“身体多处软组织挫伤,轻微脑震荡,脱水,营养不良,但最麻烦的是这里。”
陪同的副院长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声音沉重,
“创伤后应激障碍症状非常典型,完全封闭了。什么时候能开口,难说。”
方俊没回头,只是放在窗台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玻璃窗映出他深锁的眉头和眼中翻涌的怒火。
一个花季少女,就这样被硬生生拖入了地狱边缘。这代价,太沉重。
“方书记,”
李有树走过来,递上一份刚打印出来还带着余温的笔录,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和压抑的愤怒,
“那两个运送的‘司机’撂了。咬死了是‘虎哥’手下一个叫‘疤脸强’的马仔指使的。”
“给了他们五万块,让他们把这姑娘‘处理干净’,送到邻省交界,自有人接手往南边弄。”
“路线、接头暗号都是‘疤脸强’一手安排。”
“疤脸强?”
方俊终于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
“田成虎养了多年的打手头子,心腹,真名叫王强,脸上有道从眉骨到嘴角的刀疤,特征明显。案底能装一麻袋,故意伤害、非法拘禁、寻衅滋事。”
“是个标准的亡命徒。”
李有树语速很快,
“据那两人交代,疤脸强亲口说的,是虎爷嫌这丫头碍事,怕她乱说话坏了大事,必须送走。”
“田成虎呢?笔录里提了吗?”
方俊追问,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
李有树摇头,带着不甘,
“那两个怂包只敢咬疤脸强,一提田成虎的名字就吓得哆嗦,翻来覆去就是不知道、都是强哥吩咐的。”
“他们这种底层喽啰,恐怕也真没直接证据能钉死田成虎。”
方俊眼中寒光一闪。
好一个金蝉脱壳!田成虎这老狐狸,反应快得惊人,手段也够狠够绝。
推出一个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