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卯时。
一般来说,儿子每天要在卯时初刻到卯时正刻之间醒来一回,换上干爽的尿布再吃饱了可以接着睡到辰时正刻。
虽夜里和儿子不在一个房间住着,却只隔了厢房堂屋,稍有动静还是能听得见,看来差不多就还不到卯时了。
念及这一点,顾文轩也不急着立即起床了,赶紧多看眼一直自我嫌弃身上头上有异味,此时已经赖在他怀里的周半夏。
就此刻和儿子一样好睡的睡眠质量,还敢说这次生孩子没觉得有伤到元气,原先多有精神多有活力。
不说上辈子二十岁那时,就是后来快四十了,那精力旺盛的,跟铁打的一样,两个晚上不睡都生龙活虎着了。
听!
儿子哭了!
还被惊醒了!
“啥时辰了,把圆哥儿抱过来——”
得!
就哇一声都听到了?
顾文轩失笑按住媳妇,“是我,儿子刚哭出声就停了,应该是奶娘立马抱起来了,你安心睡你的,我在呢。”
周半夏双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听到这话,正伸出右手想拍了拍他松开自己,就见顾文轩快她一步松手跳下炕。
再侧耳一听,是没有孩子哭声,反而是麦黄在和奶娘在说着悄悄话,看来又不用她起来哄孩子了。
不过,她也睡不着了,孩子这一哭,胸口就涨得慌,“披上外袍,夜里还有点凉的,是不是下雨了?”
“好像是,不怕,坐马车淋不到我。”听出儿子有被好好照顾,顾文轩也不急着冲出去的再套上外袍。
“到清明是该时常有雨了,不知是不是我错觉,今年正月到现在好像还没有正经下过几次雨。”
“不怕,天气有异常瞒过谁,瞒不过你爹,前两天他就是在忙着砖瓦场那头,还不忘惦记着田里活儿。”
那是的。
她爹是实实在在的庄稼老把式,只可惜如今还是看天吃饭的年头,庄稼收成好不好,得看天公作美。
“你起来干吗?”顾文轩揶揄看她,不放心我一个人去对面房间,怕我被区区一个奶娘勾住了?
什么眼神!
周半夏好笑瞪眼,“妾身要如厕,二爷!今天要下雨的话,晚上就不用急着回来了,不对,明天还要祭祖了。”
“可算想起来了,看来你已经很不想见到我了,算了,我还是找我儿子好了,要不要拿夜壶给你?”
“不用,又不是还大着肚子。”
就是大着肚子,都没用夜壶吧?
是的!
记忆没有出现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