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刺绣。
井甜站在身侧,薄荷绿真丝裙摆拂过刘伊妃的裤脚,腕间翡翠镯随整理发梢的动作轻晃,恰似春溪撞上雪壁。
兵兵款步向几人走来,黑色真丝衬衫像泼翻的夜,领口三颗纽扣虚掩着,锁骨下若隐的蕾丝镶边如蛛网诱捕飞蛾。
只可惜今天她要面对的并不是渺小的飞虫。
纽约的顶级秀场里,这几张华裔面孔远称不上是什么主角。
但在今天这个独特的场域中,黑、白、青三具肉身在镁光灯下摆成美丽又危险的三角,兵兵的钻石折射出彩虹光斑,正巧投在刘伊妃锁骨处的珍珠项链上。
井甜耐不住这种突然肃杀起来的气氛,借着俯身拾起秀场邀请函的功夫退了一步。
只剩下黑色和白色相撞,于无声处炸开一片死寂。
兵兵回过神来,突然脚步有些踌躇。
自从认识路宽以来,这种感觉好久都不曾有过了。
没有底气的感觉。
她曾多么努力地往上爬,后来变成向上走,直到现在,心里还有路老板给她编织的那个美梦——
自己成为资本、成为豪门,把所有欺辱过自己的人都踩在脚下。
其实兵兵已经越发觉得自己在趋近这个目标了,至少上个月去湾省最大的珠宝公司依莱斯商演,同台的琼谣也握着自己的手好生寒暄,追忆往昔。
那一刻,曾经咒骂自己一辈子丫鬟命的老女人,仿佛连脸上的皱纹都生动起来了。
兵兵越走越近,看着那张梦魇般的俏脸,微微抿了抿唇。
她想好了。
只要刘伊妃当着自己的面,抬出正牌女朋友的身份示威、贬斥,她说什么也要“白刃不相饶”,同她针锋相对。
哪怕是事后被那人怎么炮制、重惩、打入谷底。
也在所不惜。
顶级大花旦,心头纵是彻骨寒,面上仍旧烈日当空,只不过兵兵还没有来得及展示自己旺盛的斗志,就被一副温婉的笑容化解了。
刘伊妃瞬间笑靥如花,上前跟兵兵轻轻拥抱、贴面:“兵兵姐,好久不见。”
两具颇得造物者宠爱的身体相触的刹那,刘伊妃的珍珠耳钉撞上兵兵的钻石耳坠。
小刘左手虚扶对方后腰,手上的素戒恰好压住后者衬衫下摆的玫瑰刺绣;
兵兵右手指尖划过她的西装后领,蔻丹红甲油在超细羊毛上勾出半道月牙痕。
一触即分,却已经谋杀了在场的很多胶卷。
即便这里不是两位华人女星的主场,但没有人能忽略这种东方美学的交集,太过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