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头上流下,带着殷红的如注血水划过脏污的脸颊。
一位圆脸女群演演员的特写面孔出现在画面中。
她的脸上不断有红色水痕氤氲渗漏,带着一脸茫然和惶恐的大眼睛逐渐失神,身躯微微发抖,片刻后逃亡家属楼东边。
脏污的妆造之下,路宽看不清她的长相,却又觉得有些熟悉。
“飞红,刚刚这个群演你招的?”
“是,你去戛纳那会儿来剧组报名的。”
她低头翻了翻名册:“赵丽影,冀省廊坊人,毕业于廊坊电子信息学校航空服务专业。”
“没有演员经验,但是外形在群演里较突出,特别是这场雨戏,她的眼睛大,比较好演绎。”
塘山、廊坊两市距离很近,赵丽影这相当于提前出道了。
路宽点点头,继续看着监视器中的现场镜头。
平行高度的主摄影机猛得向右横摇,把主街道的狼狈和慌乱置于画面中央,这里仿佛成为了人间地狱:
失足倒地头破血流的,被过往逃生的人无情踩踏哭喊无助的,抱着家人的尸体失声痛哭的,不顾鲜血淋漓的十指继续在瓦砾中翻找亲人的。。。
青年导演的喉头滚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水磨镇的小学,有些褪色却仍高高飘扬的红旗,面庞黝黑却目若点漆的多吉。
他无法想象那一方世外桃源被摧毁的画面,将是多么的悲哀和惨烈。
路老板习惯性地摸了摸额头那个早已恢复如初的伤口,无比庆幸自己一个月前做了那样的决定。
否则再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他一定会崩溃。
突然,镜头中出现了小楠的身影。
主摄影机和手持摄影同时跟上,小女孩哭喊着妈妈四处奔逃,脏兮兮的小脸上,泥水混合着泪水不住地往下流。
她孤苦无依地站在残垣之上,手里紧紧地抓着一块从妈妈身上扯下的碎花布,对着雷鸣电闪的天空绝望地哭号:“妈妈!妈妈!”
这里的特写画面做了一个弱化的收音处理,相当于一个简易版的多声部蒙太奇。
在实际出片的画面上,观众们只能隐隐约约地听到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更多的雏鸟哀鸣和悲恸会湮没在呼啸的风雨中。
看着她清晰可辨的口型,那一句全人类都能看得懂、听得懂,却听不到、也听不清的“mama”,会摧毁所有观众的泪腺。
这是全片中唯一比较“卖惨”的场景了,以点带面,在观影者心中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调度戏一向是路宽的弱势,今天这场数百群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