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由得一阵悸动,突然就改了主意,“继续朝南去,朕难得出宫,也该看看另一座都城。”
两京,一为北京,一为南京。
随行的锦衣卫是夏云,他听了这番话,自然知道皇帝真正想去看的是什么,却也不动声色,吩咐着将船调头,朝着南京方向行驶而去。
就在这日夜晚,一只信鸽扑扇着翅膀,朝着南京城飞去。
秦淮河畔,高文采将收到的消息在烛火上焚尽,眸光微动,将几个锦衣卫唤来,吩咐了几句,几人领命离去,院落中重又安静下来。
高文采偏头看向邻院,隔着一堵墙,看不到里头景象,耳边却能清晰听见琵琶时不时得拨弹声,一声又一声,似是哀叹,又似抱怨。
高文采站在院中听了片刻,遂即面无表情得转身回了屋子。
翌日,一早起来就阴云密布,还未到辰时,天空就飘起来丝丝小雨,阴冷之气顺着骨头缝往身体里钻去。
秦淮河上一画舫中,一公子哥斜倚着身子,口中把玩着一块玉珏,听着外头的唱曲声,神情逐渐不耐,最后竟伸脚将身前矮榻猛得踹开,手中玉珏也用力砸了出去。
玉珏碰到珠帘,溅起一串叮咚声,外头弹唱的歌姬倏地没了声响,看身影已是跪在了地上。
“翻来覆去就会这几句,没劲,滚!”
公子哥旁边还坐着几人,本是眯着眼睛享受,听闻这动静忙睁开眼睛来,笑着问道:“这是怎么了?这位可是楚红馆的头牌,卖艺不卖身,徐公子还不满意?”
适才发脾气的,正是徐熹。
他起初被魏国公拎了回去,还算安分了一阵,当得知汪文德因为仿制宝钞而被处斩之后,更是后怕不已。
魏国公耳提面命,话里话外都在说徐熹识人不明、是非不分,差一点就连累徐家满门。
徐熹伏低做小,诺诺应着,也百般保证以后定不会鲁莽行事。
一开始,他也的确乖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同闺中小娘子也无甚区别,可没几日,纨绔的本性便又蠢蠢欲动冒了头。
加上来南京认识了几个公子哥,三五十日得叫他饮酒听曲,他便也按耐不住性子,同魏国公请示之后就出了府。
魏国公见他也的确只是往秦楼楚馆去,便也相信他不敢再闹出乱子,渐渐也就不再紧盯着他,只在银子方面收紧了些。
反正只要手中没有银子,他想做些什么也不方便。
可徐熹在京师过惯了奢侈的日子,手头乍然一紧,便觉得处处不便起来,楚红馆的头牌算什么,秦淮河边有名的歌姬都是独门独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