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以后,进一人,则为熙丰时新党所退也,退一人,则为熙丰时新党所进也!”
刘挚这样极端的言路得到了下面官员的一并叫好。
郭林摇了摇头,愤然道:“诸位这般交章而论好吗?嫉恶如仇是好事,但嫉恶太过反是恶事。”
“新党中亦有好人,新法之中亦有良法!”
郭林一句话浇灭了所有人热火朝天的讨论。
刘挚走到郭林面前怒道:“阵前还未举事,你郭林怎却生此不安之言?”
梁焘振振有词地道:“新党者皆小人也,无忠君爱民之心,天下疾之久矣,又何足抚恤。”
王岩叟道:“自古以来,贬斥奸邪,正是天下盛事,郭兄何故为奸人担心?”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斥罢郭林,郭林朴实之人不知如何争论,愤愤然退在一旁。
……
就在这些人亢奋之时,苏辙则在宜秋门的寓所中起草弹劾蔡确的奏疏。
“贸然弹劾宰相,绝对是不智的。”
“但可以借山陵使在山陵事上的怠慢,先做文章。指责对先帝不敬,探一探风声。”
苏辙也是深谙套路。
而苏轼看着苏辙起草奏疏,也是忧心忡忡,他当然知道司马光召这些官员回朝是作什么?现在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他当即叫了府上备好马车往章惇府上而去。
“子厚,你可知你如今处境危矣?”苏轼见了章惇后急劝道。
章惇这些日子容色稍显憔悴,太皇太后要更易新法,蔡确不在,使得他章惇一个人在朝中更加孤掌难鸣。
章惇道:“如何?不过是蔡持正之后,便轮到我了。”
“我早知道,吕晦叔,司马君实更易谏官后,会如何了?”
“万夫所指,又如何?”
章惇说罢此言,大有豪气干云之意。
苏轼道:“司马君实是君子,子厚你也是君子,我相信你们二人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章惇笑道:“子瞻,你在说什么?”
“从古至今党争是什么样子?你不知道吗?那都是你死我活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你想要在中间找一块地站?反而两边的人都要先杀你。子瞻,我劝你一句,不要为新法说半句话。”
说罢,章惇不再言语。
……
元丰八年十月,霜重露寒。汴京城的朱墙碧瓦都浸在治丧的素白里,蔡确自永裕陵覆土归朝,紫袍玉带依旧端坐都堂。
章直步入都堂时,蔡确正在批阅奏章。见章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