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准备好了。
吴秋秋看向天边缝隙后那双黏腻潮湿的眼睛。
缝隙好像越来越大了。
强烈的压迫感让人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吴秋秋注视着身上被消除阴债的地方,这么多阴债绝不可能被消除干净。
若是她被暂时的好处蒙住了双眼的话,等待她的可能就是更加恐怖的事情。
被这双眼睛注视着。
时刻都有寒意浸透全身。
这些日子她确实,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消除阴债上,而没有特别努力地去寻找回到现实的道路。
突然,阴戏开始了。
第一声锣,吴秋秋便听到了。
唱的还是《锁麟囊》。
浓雾弥漫,随着唱戏声起,林子里好像有很多雾蒙蒙的身影慢慢在走出来。
然后在戏台子下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那些座位上都放着一具纸人,刻着名字,他们找到属于自己的纸人,雾气钻进去,纸人便仿佛活了过来一般。
晃眼看去,纸人已经不再是纸人了,而是一个个穿着寿衣的吴家村先人,坐在那里正在摇头晃脑地听戏呢。
这一幕要是胆小的看着,只怕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
而阴戏班子毕竟是吃这碗饭的,即便看到了恐怖的景象,也得咬着牙,面不改色地继续唱下去。
能唱阴戏的,怎么可能没几把刷子呢
这些先人们有的已经死了很多年,脸上的皮肉都腐烂了。
有的刚死,还很新鲜。
譬如吴婶。
他们都聚精会神地听着台上戏班子唱戏,对周围的一切都充耳不闻。
吴秋秋则是在暗处,目光锁定了那个叫吴云伟的小孩。
那就是村长的儿子。
孩子还保留生前的模样,并不恐怖,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听着戏一脸的兴奋之色。
村长说得没错,这孩子很喜欢听戏。
全场就数他听得最认真。
而在不远处,村长的身影悄悄出现。
村长不敢听阴戏,便用纸巾把耳朵塞得很紧很紧。
他也看着自己儿子的模样。
他手里第一次没有拿着烟枪,而是抱着一块牌位。
仔细看,牌位两边都刻了字。
一边是吴云伟,一边却是吴松的孩子鑫鑫。
“娃儿,老汉儿终于又看到你咯。”
村长看着儿子,老泪纵横。
已经记不得多少次梦到儿子了,每次在梦里,儿子的面容都是模糊不清的。
终于,十八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