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
一出口就是怨言。
可到这个时候,怎么能再怨他。
她想说爸爸我想你了,想说,你不要挂念我,好好治病,我过得很好。
可话到嘴边,喉咙就发紧,豆大的泪珠往下淌,嘴巴却像个蚌壳死死地闭着。
她担心一张口就是怨言,就是对他这么多年不闻不问的指责,指责他为什么沉迷赌博,为什么不能好好赚钱,踏踏实实过日子,为什么不早点去看她,不早点找她。
为什么生病了不告诉她,不找家里帮忙。
当初见面的时候,她扭头走了,他就不能追上来吗?
王倩不敢开口。
黑影望着她的背影,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朝着江小水磕了三个头。
江小水诧异:“你确定?”
王倩不解抬头。
邻居们都诧异地看着江小水,只见这姑娘瞧着房东身后的某块空地,似乎在跟谁说话。
房东吓了一跳,猛地后退。
江小水点头:“知道了。”
“怎么?”
王倩的话未开口,忽然觉得周身暖洋洋的。
这是她许多年来都没有体验过的暖意,仿佛幼年时躺在父母的怀里,无比安全。
仿佛冬日暖阳照在身上,晒去寒意和疲惫。
暖意过后,她的视野都清明了许多。
多日以来因为担惊受怕导致的神经衰弱好了许多,昏沉的脑子都有一些清明。
可暖意并没有维持太久,片刻后,似乎有风从心口刮了过去,身体摇摇欲坠。
有什么东西不见了。
近些日子以来,如影随形的被窥视感没有了。
她猛然抬头,愣愣地看着江小水:“他呢?”
“走了。”
“走了是什么意思?”
江小水:“他说他是个失败的父亲,自己没本事,赚不到钱还有一身病,没什么能给你的,没脸见你,只希望你以后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事情已经解决。
黑影想献祭自己,为女儿添福。
江小水满足他,有一颗功德投入自己的眉心。
她准备走了,可见王倩的样子有点不忍心,于是道:“你也不用太伤心,他也确实不是个好爸爸,胆小懦弱无能,还是个好高骛远的赌鬼,看别人赚钱,以为自己也能行,被诈骗之后急着翻身,又被骗入赌局。”
“走到这一步都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他要为此承担后果,你不必自责。”
邻居们有点唏嘘:“钱哪儿是那么好赚的,咱们平头百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