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医生，再打一针镇静剂吧，这病人症状看着很严重，我不知道你看到他那个眼神没。”说到这小护士有些胆怯的看了一眼床上被捆着的沈林：“我怀疑你现在把他放开，他杀了全医院的人都不带眨眼的，太让人害怕了。”

“暂时不需要，初步判断他目前有独立思考能力，只是重度妄想症产生的记忆障碍和幻觉感知已经混淆了他的认知能力，这种病人在精神疾病史上属于最简单也是最麻烦的类型。”

简单是因为这些人智商没问题，只要让他们分辨出幻觉和现实，就有一定可能恢复生活自理。

麻烦是因为几乎不可能做到让这些人分辨出幻觉和现实，在重度妄想症和记忆障碍中还存在冷静思考能力普遍具备以下几个特征。

高智商，敏感，孤高，自负，不轻易信任旁人，这家伙只信任自己。

想要依靠别人帮他认清世界反倒可能起到反作用，历史上不乏一些成功让这类人觉得现实世界才是幻觉，最后自杀的极端案例。

他们说着自己的症状，全程没有避讳，就像是可以说给自己听。

说起来有些可笑，这个虚假的世界试图在教会他什么是真实，沈林不自觉的冷笑。

医生又交谈了几句，反手拿了个小凳子坐在沈林的不远处，病历本翻了几页刷刷刷写了几行内容，沈林没看见些什么。

对方按照职业习惯沟通，沈林却没有什么沟通欲望，他象征性的配合，交出了手中的消防斧，也希望对方把自己的束缚解开，理由是这样很不舒服。

这似乎没什么问题，医生了解之后欣然同意。

诸如沈林这种新入院的高危病人有单独的房间封锁，主要是为了防止他攻击其他人，观察几天没什么问题再放出来，医生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同意解开他的束缚，只是不同意他外出活动。

沈林没意见，在医生走后，他休息了一会，看了看房间内的监视器，翻身走进了逼仄的卫生间。

卫生间内只有一个马桶和一个洗漱台和镜子，地方狭小。

沈林看了看如今的自己，模样与三年前的自己一般无二，记忆中自己无数次狼狈的模样对比镜子中如今年轻而富有活力的自己，有那么一刻都让人分不清到底哪里才是镜子，哪里才是人生。

沈林突然笑了起来，他反手就是一拳打向镜子，碎片嵌入血肉的刺痛感是那样的真实，那一瞬间他都能够闻到自己的血腥味和消毒液混合的味道。

监控室内，值班的护士在察觉沈林异样的时候就摁下了警报，可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