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秦景天的目光定格在顾鹤笙的胸膛,“这是枪伤,而且还是被近距离射击,你能活着真是奇迹。”
顾鹤笙说到其他处伤疤上多少都带有一丝自豪,唯独胸口这处让他陷入沉默,迟疑了片刻五味陈杂道:“这是一位朋友留下的。”
“是那位你多年未见的故交?”
“你怎么知道?”顾鹤笙诧异。
“上次你提及有朋友来上海时,就流露出期待和茫然,我现在在你眼中又看见相同的东西。”秦景天没有再细问,注视着那处伤疤淡淡说道,“看来你和这位朋友关系很特别,你在意他甚至超过自己的性命,有机会也介绍我认识一下。”
“事实上我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你是说,一个你没见过人对你胸口开了一枪,然后你还视其为朋友?”
顾鹤笙苦笑一声:“大致是这样,至少曾经是朋友,不过我现在不敢确定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所以才像你所说的那样,对于这次重逢我很矛盾。”
“什么矛盾?”
秦景天好奇还想问下去,陈乔礼脱下浴袍走进汤池,顾鹤笙和秦景天的目光不约而同转移到陈乔礼身上。
和歌浴场。
陈乔礼经常光顾的日本汤浴,顾鹤笙专门来这里是为了验证自己的假设,而陈乔礼的出现正好印证了猜想。
和歌浴场是陈乔礼和暗线交换情报的地方,他会不定期来这里,顾鹤笙想找出这个暗线,有同样想法的还有秦景天,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赶回行动队而是接受顾鹤笙邀约的原因。
“我们在聊顾处长的一位朋友。”秦景天解释道。
陈乔礼对此毫无兴趣:“听说战俘营出了事?”
顾鹤笙把大致情况一五一十告诉陈乔礼:“谁曾想遇到这样糟心的事,来泡泡澡冲走晦气,好些天没见到陈处长,最近在忙什么?”
陈乔礼和秦景天双目对视,模棱两可回答道:“我渎职让姜正跑了,打算亡羊补牢看看能不能挽救。”
“陈处长这么忙还有闲工夫来泡澡?”顾鹤笙随口一问。
“腿疾犯了疼的受不了。”陈乔礼揉着小腿解释。
秦景天在一旁岔开话题:“曹处长给了两根金条,让转交给你。”
“中共都在搞土改到处拉拢人心,他倒好只想着中饱私囊。”陈乔礼一听怒不可遏,“曹达被枪毙一百次也不为过,就是太多像他这样的蛀虫再蚕食党国的根基,长此以往亡国亡党!”
“金条怎么处置?”秦景天问道。
“上缴陆军司令部,就当是给曹达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