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弘的眼神已经变成了深深的失望。

不论棋心是否是因为方才所说的那个原因不肯做他的皇后，至少现在，棋心这番表态，是半点也不希望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

景弘只觉得自己的心啊，被棋心是拧了一把又一把，可为什么……他就是放不下棋心，还想要棋心呢？

“陛下……！”裴朝卿颇为诧异的看着景弘被棋心一句话伤着的模样，却没想到景弘把手里的泥金扇子往他的脚边一丢，颇有些凶狠的丢下一句：“不许跟过来。”

裴朝卿俯身捡起扇子，看着景弘远去的背影，颇有些不知所措。

夏日的尾巴送来温凉的熏风，聒噪的蝉鸣不知何时开始沉寂了下去，棋心从秋千上下来，轻声道：“陛下只是，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所以格外执着。

但是，棋心这个人，棋心的整颗心，从来都不是一件东西。

裴朝卿一折一折收敛着那把泥金的扇子，声音里带了些微压抑的怒火：“可咱家觉得，只是你不信。”

是棋心怯懦又任性，拿捏着景弘的喜爱，拿捏着景弘的心软，拿捏着景弘对她没办法，一直一直，不敢相信陛下的真心，像只刺猬，蜷缩成一团，只露出尖锐的刺。

裴朝卿叠好了扇子，又退远了一点，高高站着俯视着秋千上低着脑袋的棋心。

言辞尖利又刻薄。

“是，我承认，你是有过很不好的过去，妓院那种地方，虽然我没去过，但我也知道里面的人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可你足够幸运了，有太皇太后的德政，你只是有一小段的时间在那里度过，你还有你的好姐姐对你百般的维护。”

“穆家待你不薄，陛下更是一丁点的委屈都不曾让你受过，你却仍然不愿意相信陛下对你的一腔真情！”

旁的不说，棋心刚刚开始当初在景弘跟前做没名没份的女校书的时候，多少后宫里的美人良人看她不顺眼，动辄寻点什么机会，私下里给棋心难堪。

当时棋心也还年少，虽然聪明，但被这样恶意的针对的时候，也是会私底下偷偷的哭鼻子。

景弘发现了一次丽美人言三语四的传棋心是怎么在当时的淑妃娘娘跟前百般讨好献媚，弄巧卖乖的耍心机得了皇帝的青眼，之后整个后宫里便再也没有了丽美人这个人。

甚至这个人都是景弘让裴朝卿去处理的。

连舌头都割了。

而有着丽美人的前车之鉴，后宫里的那些美人良人，便是再眼红棋心得景弘的喜爱，也不敢给棋心一丁点的委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