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穆宝隽和景弘一起酿桂花酒,青梅相掷花满头,想起长子出生前的三月十五,穆宝隽的生辰,景弘兴致勃勃给她准备了烟花爆竹,想起九月九的重阳登高,那插在两人鬓边的艳红茱萸。
这一切都不是假的,正如……如今的算计也不是假的。
两人默默无言的对视着,直到景弘向棋心招了招手:“棋心,过来。”
他总是这样唤她。
棋心并没有像以往那样乖顺。
景弘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抗旨的棋心。
棋心仰起头,看着高高坐在御书案后的景弘:“陛下,肃贵妃是您最爱的女人,景瑾是肃贵妃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您用他来栽赃淑妃娘娘,可对得起景瑾死去的母亲?”
既然决定要放过邓皇后和穆宝隽了,那么这些事情或许能瞒得了旁人,却瞒不了他至亲至近的枕边人棋心。
景弘只解释了一句话:“曼陀罗块茎从始至终,不曾近过阿瑾的身。阿瑾并未中毒。”
只不过是他借着这一场意外,在大动干戈。
棋心看向景弘的眼神里,满满都是陌生:“并未中毒?不过是意外早在陛下动手之前发生罢了。”
景弘拍桌而起:“棋心!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这是在指控他吗!
棋心咬咬下唇,傲然昂着头:“我一直都很清醒,很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景弘眸底孕育着浓烈的风暴,一步一步从御书案走到棋心的面前,满满的威严。
棋心仍旧没有闭嘴的打算:“景瑾对陛下一片孺慕,陛下拿他做文章,可是为父之慈?淑妃娘娘高风亮节,陛下将她下到诏狱,可是为夫之义?镇国公府世代为大昭出生入死,陛下纳郑兕儿入宫,可是为君之仁?”
“你放肆!”景弘抬手欲打,可那一巴掌终究没有落到棋心的脸上。
“你这样揣测朕,质问朕,是否是为臣之道?为妻之道?”
棋心看着他扬起的巴掌,可最终是强行压着情绪,生生再落下去,也终于眼角流出了眼泪,在景弘的身前跪了下来:“陛下,正因奴婢是陛下臣子,奴婢才更要直言劝谏。”
景弘绷着一张脸,径直出了宣德殿,徒留下棋心一人,在宣德殿中放声悲哭。
夺政这些年来,景弘与棋心之间不是没起过冲突,大部分时候都是棋心率先向景弘低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坦诚相对,是以两人之间的矛盾也从来都不曾过夜。
这还是两人相识以来的第一次。
景弘没回宣德殿,而是去了西阳宫。
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