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取之处。难的,是本心不变道理变。”
隋景澄怯生生问道:“如果一个人的本心向恶,越是如此坚持,不就越是世道不好吗?尤其是这种人每次都能汲取教训,岂不是越来越糟糕?”
陈平安点头道:“当然。所以这些话,我只会对自己和身边人说。一般人无需说,还有一些人,拳与剑,足够了。对于这些人来说,不够的,只是拳头不够硬,出剑不够快。”
至于更多,陈平安不愿意多讲。
因为隋景澄心思细腻且聪慧,说多了,反而一团乱麻,在本心之外,有很多当时最对的道理,会在人生道路不断被下一个道理覆盖。
隋景澄错愕无语。
沉默许久,两人缓缓而行,隋景澄问道:“怎么办呢?”
陈平安神色淡然,“那是儒家书院和百家圣贤应该考虑的问题。”
“三教诸子百家,那么多的道理,如大雨降人间,不同时节不同处,可能是久旱逢甘霖,但也可能是洪涝之灾。”
“我们自己能做的,就是时时地地,心如花木,向阳而生。”
道路上一位与两人刚刚擦肩而过的儒衫年轻人,停下脚步,转身微笑道:“先生此论,我觉得对,却也不算最对。”
陈平安停下脚步,转头笑道:“何解?”
隋景澄如临大敌,赶紧站在陈平安身后。
那位年轻人微笑道:“市井巷弄之中,也有种种大道理,只要凡夫俗子一生践行此理,那就是遇圣贤遇神仙遇真佛可不低头的人。”
陈平安问道:“若是一拳砸下,鼻青脸肿,道理还在不在?还有无用?拳头大道理便大,不是最天经地义的道理吗?”
年轻人笑道:“道理又不是只能当饭吃,也不是只是拿来挡拳头的,人间多苦难,自然是事实,可世间太平人,又何曾少了?为何那么多拳头不大的人,依旧安居乐业?为何山上多追求绝对自由的修士,山下世俗王朝,依旧大体上安稳生活?”
陈平安笑问道:“那拳头大,道理都不用讲,便有无数的弱者云随影从,又该如何解释?若是否认此理为理,难不成道理永远只是少数强者手中?”
年轻人摇摇头,“那只是表象。先生明明心有答案,为何偏偏有此疑惑?”
陈平安笑了笑。
年轻人说道:“在下齐景龙,山门祖师堂谱牒记载,则是刘景龙,涉及家世家事,就不与先生多做解释了。”
隋景澄一头雾水。
因为她根本没有听过“刘景龙”这个名字。
陈平安问道:“那就边走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