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待的架势,不明所以的百姓站在街边探头探脑,议论纷纷。
沈棠宁掩去眼底的幽光,和池母进了侯府,直奔侯夫人的院子。
院里有不少人,除了身子不便的老夫人没来,侯府所有人都在场。
王芷凝被两个仆妇押着跪在地上,脸颊高高肿起,噙着泪仓皇摇头:“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这样……”
池月双眼赤红,气得咬牙切齿:“还敢狡辩,我母亲就是喝了你敬的茶才会吐血的!你这个毒妇!”
她亲手掌掴了几下,等到池景玉出声呵斥,这才咬着牙停手。
沈棠宁瞥见了沈熹微的身影,她像道影子似的,悄无声息站在树下,神情恍惚麻木,有种行刑前的平静。
沈棠宁眼角余光扫过正在抹眼泪的秋姨娘,心中暗讽:
好一出借刀杀人。
秋姨娘想趁机除掉王芷凝,就算事情不成,也还有沈熹微兜底呢。
门口有大夫出来,宁远侯和池景玉连忙迎上去:
“大夫,内子怎么样了?”
大夫神色沉重,缓缓摇了摇头:“侯夫人是中的慢性毒药,这会儿早已深入肺腑,若是早些发现还成,如今……老夫也无力回天。”
池景玉瞳孔骤然一紧:“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池月急匆匆冲上来:“我母亲分明是今早喝了那贱人递的茶才中的毒,你这个庸医胡说八道什么!”
倘若母亲早就中了毒,怎么可能这么久都没人发现?
“池月,住口!”池景玉眉头一皱,冷着脸喝止,“抱歉大夫,舍妹也是心切。”
当众被质疑医术,大夫脸色微青,念在池景玉态度不错,仍是耐着性子解释:“此毒名为牵机,是一种可令人五脏六腑各个器官悄无声息衰竭的慢性毒药,因为没有明显的症状,让人容易误诊。”
“也是恰好因为今日另一种毒的冲撞,这才将体内原有的毒性激发出来。”
沈棠宁眼神冷漠,心里默念的声音和大夫重叠:
中了此毒的人,一开始只是头疼脑热,浑身乏力,和风寒的症状类似。
紧接着便是缠绵病榻,虚弱地下不了床,大夫也诊不出什么毛病,只说是心脉受损,郁结于心。
直至衰竭而死,油尽灯枯,恐怕也没人知道是中了毒。
她为什么会这么清楚呢?
池景玉听得浑身冰凉,难以置信地目光倏地射向沈熹微,几乎要将她穿透——
旁人不知道,他却再清楚不过,上一世沈熹微正是用这种毒害死了沈棠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