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怕冷,唱戏在这亭子里要开着窗才好,不然有回声,她身上披着斗篷,见眼前的少年一曲罢了,抖抖水袖,翘着兰花指,笑盈盈:“秦掌柜,这可是春天的桃花酿,只得这一杯了。”
秦舒含笑去接,却叫他躲开,一阵香风,送了酒杯到秦舒唇边:“就让我服侍秦先生吧!”
秦舒无法,就着他的手微微抿了一口,看着眼前的少年,也不过才十六七岁,便这样世故圆滑,伏小做低,她指了指凳子,叹息:“我说过的,你不用这样。”
那少年坐回去,罕见地有些局促:“是因为小人长了一张跟秦先生故去的故人,一模一样的脸?”
那窗户大开着,陆赜隐在假山旁,他看得见里面的人,里面的人看不见他,见那戏子竟然给她用手给她喂酒,一时间怒发冲冠,站在那里颇有点眩晕的感觉。
他本想几步上去,一脚踢开那戏子,听见什么故人,生生止住脚步。
里头秦舒望着那少年的脸,却又不是在看他,只是透过他的脸怀念某个记忆里的人罢了。
少年的提问,秦舒并不否认:“你跟他长得很像,剑眉入鬓角,不笑的时候嘴角也微微翘着,仿佛在笑一般。只是你性子跟他大不相同,他虽然天赋极高,人却很随和,整个人像磨润了的老玉,只发出一点点的微光,却又不会刺眼。”
少年低头:“可是小人却不是那样的人,小人是阴冷潮湿的地沟里爬出来的刺猬,旁人扎了一下,我是一定要扎回去的。不光要扎回去,扎不出血来,我心里就不痛快。小人跟秦先生的故人,实在是天壤之别。”
陆赜听了,心里暗恨:这个什么所谓的故人,只怕就是那个阿宴了,倒是只闻其名,连姓什么都不知道。叫这丫头经年恋恋不忘,不知道又是凭借的什么?
秦舒摇摇头:“哪里又算什么天壤之别呢?术业有专攻罢了。你学戏,数十年如一日,并不低贱,只是千万别自己看不起自己。”
那少年跪下来:“先生此前说过,倘若我不想唱戏了,不想过现在的日子,会给我一个稳妥的去处,现在这话可还算数?”
秦舒点头:“一诺千金,自然算数。”
少年磕头,俯在地上:“小人不愿意再做戏楼里引来送往的营生,请先生答应我,叫我跟在先生身边学本事。”
秦舒扶额,不知道他又打的什么主意:“你在这戏楼子里唱戏,一年几百两银子是有的,倘若你不想唱了,我自然送你一笔钱,买田置地。跟在我身边做学徒,可是每月只有一两银子的。况且,现如今,我头疾发作频繁,也不大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