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感觉有半辈子那么长,短短几天,好像经历了无数事,心绪乱七八糟,复杂说不出滋味,恍然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海岛是与世隔绝的天堂,在这里,她忘记了原本的自己,摘下了厚重的面具,里面最真实最不堪的东西露出来,无法直视,甚至险些与死神面对面。她开始思考自己是谁,究竟要做什么,这辈子有何意义。
一切都因那个人而起。
从前她哪里会想这些,哪里会有如此多不切实际的忧思,哪里会自寻烦恼。她的人生已经被一道叫做罪恶的鸿沟分割开,前二十一年,她是她自己,后面这十一年,她是麻木的死掉的机器。
可是今天她活了过来,她真切感受到被紧张,被在意的感觉,那种滋味足以击溃她冰冷的机械外壳,深深凿中里面柔软的心。
她忽然间意识到,原来自己如此渴望。
像沙漠中寻找绿洲的旅人。
祁言,会是海市蜃楼吗?
对她好的人,很多很多,关心她的人,也很多很多,她不会因为别人的些许恩惠,就自我感动奉献一切。但是祁言不一样,或许她早早就被那个人吸引,只是不自知,所以这些任何人都能做的事,换成祁言来做,便惹得她悸动不已。
然,像祁言那样的人,注定与她不属于一个世界。
她怎么会喜欢祁言呢?
不会的。
陆知乔走着神,没留意身后的玻璃门被悄悄拉开,突然腰|间缠上一条胳膊,她猝不及防被从后面抱住,尖叫生生被温|热的掌心捂回了喉咙里。
“祁——”
“嘘。”
鼻子里钻进清淡幽然的洗发水香味,很是熟悉,耳侧扑来微热的呼吸:“睡不着?”
陆知乔轻轻嗯声,心跳陡然加快。
“我也睡不着。”祁言吻了吻她的耳朵,“陪我聊聊天。”
“……好。”
而后,久久的沉寂。
腰|间的力道没松懈,反倒箍得更紧了,祁言下颚贴着她的脸,呼吸有些沉,声音低哑:“今天害怕吗?”
没料到开口就是问这个,陆知乔顿了顿,想着自己那副样子都被看了去,也没什么好死不承认的,便坦然点头:“怕。”
“我也怕。”
“?”
“怕你中毒,怕你会死,怕我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你。”祁言平静道。
陆知乔心一颤,呼吸停滞了几秒,没说话,等祁言继续。
“你被送进去抢救的时候,我想起了我爷爷,他是个特别慈祥和蔼的人,很疼我,我九岁那年,他生了一场